“这件大氅呢?”
赵栩摇摇头:“这些吃的穿的,只是一眼觉得合适你或是你会喜欢,便觉得都该是你的。本该就是你的东西,又怎么算是礼?不能算。”
这歪理,九娘闻所未闻。
“你当初把我做的黄胖送给宽之的时候,可想过那是‘礼’?”赵栩侧目而视,冷哼了一声。
九娘摇摇头,坦然承认道:“不曾,就觉得适合他,他会喜欢。若是他拿着会笑一笑,我就高兴极了。”
“那不就是了。”赵栩酸溜溜地道。
九娘看着他微颤的长睫,被车壁角挂着的琉璃灯照着,在眼下映出弯弯一片阴影,极是动人,再仔细看他眼中,还真有两份酸意,不由得抿唇笑了,轻轻挪了挪膝盖,侧身往赵栩胳膊上靠了靠:“今日我累得厉害,下午也没睡成,好困,六哥借我靠一靠罢。”
赵栩胳膊上的肌肉立刻硬了起来又放松下去,嘴上却软和得不行:“靠两靠都使得,你尽管靠。”有些招数看起来百试百灵,尽管拿来用。
“那我就等着醒过来看六哥的礼物。”九娘轻轻合上眼。
作者有话要说:注:
1、笄礼流程出自《宋史》。
2、唐宋时期,汉族的上流社会把外穿裘皮视作粗俗无礼。徐铉是南唐的重臣,归宋后任了散骑常侍。看到女婿穿了裘衣,用那句话斥责他。所以宋朝服饰品里的裘,都是缝在锦罗里面的。
第367章
第三百六十七章
赵栩微微侧过头,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胳膊上的九娘,见她浓密的眼睫轻颤了几下便如蝶歇花蕊,人也重了不少,竟真的睡着了。
三更不到就起身,笄礼繁复,衣裳就换了三套,阿妧肯定累坏了。赵栩默默看了她片刻,拿过她一只小手握在掌心里,入手滑腻柔软,暖暖的,忍不住低头在她额上偷了一口香,刻意放低了肩膀,让她下颌枕在自己肩窝里。九娘在他肩窝里蹭了蹭,睫毛动了动,舒舒服服地接着睡。
她如今倒不防着他行不轨之举了,赵栩暗暗反省自己最近难得的几次见面是不是太正经了些,既未动口也未动手。颈侧皮肤被她鼻息熏着,起了一片细密的小疙瘩,又痒又麻。略一垂眸,她嫣红的唇就跃入眼中,唇弓的那抹优美曲线像钩子一样,钩得他心里也又痒又麻。车厢内似乎越来越热,伽南香也越发浓郁起来,一旦动了歪心思,不免就心猿意马起来,怕吵醒了她又不敢造次,硬生生逼出了他一头一身的汗。赵栩轻叹了两口气,费尽力气强行压下翻腾不已的绮念,拿起一旁的书看了起来。
九娘一觉醒来,恍然不知身在何处,抬起头,险些撞在了赵栩的脸上,呆了一呆。
赵栩见平日灵动无比的人儿因刚刚醒来有些懵懂呆滞,杏眼氤氲似要滴出水来,心中一荡,按捺不住就要搂她入怀恣意亲热一番,却见她一侧娇嫩的脸颊在自己衣襟上竟压出了隐约的竹叶纹,不由得笑出声来,伸手轻轻抚了抚那压痕:“这可好,算是刻上了我的记号。”随即偏过头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
九娘陡然被他轻薄了去,回过神来,伸手摸了摸脸颊,又羞又窘,瞪了赵栩一眼:“到了多久了,你怎地也不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