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密集如一片平地起雷的乌云,直扑向前方的多弩船,因间距过大,团团落入海中。多弩船上大赵将士不由得轰然嗤笑起来。
“再送点——送多点——”海上的水兵比起步兵骑兵更加狂放,高喊声响彻云霄。
女真将领脸涨得通红,口里“咿”了一声。双方船舰的距离和对驶航行的速度,完全不同于往日平原上骑军对战。见这一批超过三千枝箭便白白沉入大海,他眼皮一跳,心急火燎地等对方舰队进入箭矢射程。
三百步!他刚要大声喝令,身旁登州水师的叛将低声提醒道:“将军,我方逆风,恐怕要再等等。而且我们会先进入对方顺风射程,不如先减速列阵举盾——”
女真将领原本就看不起这叛将的品性,闻言冷笑道:“难道你还怕这百来艘小船能打败我们?一条船上一百来人,还要划那么多桨,能有几只手射箭?我们女真勇士一直刀山箭雨里闯,儿郎们你们怕不怕?”
麾下众军士精神一震,高喊:“不怕——!”只要打败眼前的水师,登陆上岸,那中原大地上的金银珠宝美女财物便都归他们所有了。
“将军!四太子再三叮嘱——”叛将只能搬出完颜亮来,海上作战,女真人毫无经验,这般莽撞轻敌,恐怕不妙。
女真将领晒然道:“四太子固然勇猛,可你们中原人不是说将在外可以不受命?好了好了,你只管看我们怎么势如破竹吧。他们那么小的船,只要我们撞过去,还不人仰船翻?”
海风徐徐,赵军水师的多桨船越来越近。
陈太初左手持千里目,默默估量着风力和双方船速,右手猛然上扬,厉声道:“攻——!”
旗号变幻。每艘多桨船上的弓箭手不过八十人,均是陈太初派人精心挑选的精兵,得令后立刻抱弓抽箭。
近千枝箭矢不约而同地发出尖啸,顺着风势,扑向女真最前列的舰队甲板之上。
甲板上猝不及防的女真水兵,不少人中箭倒地,他们一贯勇猛,无人哀嚎,更不见慌乱,自有人上前举盾,将伤兵运去后舱。
登州叛将急道:“将军!”
女真将领冷哼了一声,高声喊道:“他们只知道射人,怕什么。快!加速撞沉他们——”不出所料,对方虽然有了天时,却不懂得利用,光射人不射帆,只需片刻双方接近了,不撞沉他们也能勾住他们的船杀上去。
女真舰队遭遇了第一场箭攻,已有近百人受伤。船舰纷纷加速,向前方弧线排开的多桨船冲去。
陈太初持千里目的手坚定如磐石,右手再次上扬:“退——!”
多桨船忽地纷纷船帆转向,船头在海面划出流畅的弧线,一刻不停地开始后退,和后方加速逼近的女真舰队变成了追逐局面。
女真人刚刚持弓待射,不想到对方一触即退,转眼又拉开了差距,吃不准这箭会不会又白给,纷纷看向各舰领兵之将。
“追——!”女真主将豪气万丈。
双方你追我逃,始终保持在赵军射得到女真,女真射不到赵军的距离。登州叛将眼看前方舰队逃往黄海,赶紧劝说:“将军,此处离登州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