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建刚一摇头,立刻又急急点起了头。瞌睡有人送枕头,这不是求之不得么?可想到不知该怎么跟家里说,他压着喜意,拱手道:“殿下有令,下官莫敢不从,只是九娘毕竟是个小娘子,这一去半年一载的,只怕——”人言可畏四个自己还没说出口,已被赵栩打断了。
“季甫,你奏请娘娘,给阿妧在尚书内省补一个会宁阁司宝女史的职,列入出使名单。”赵栩转头看向孟建:“只是委屈忠义伯这些日子不能回户部为官了。”
孟建大喜之下拱手道:“能追随殿下为国效力,实乃下官之幸,不委屈不委屈。待我修书一封让仆人送回家去。”
九娘看着赵栩,微微福了一福:“多谢六哥应了阿妧不情之请。”
赵栩心中无数话语雀跃着翻腾着,偏偏什么也不便说出口,又觉得九娘能明白自己的心,只含笑看着她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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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缓缓再度启程,午后抵达封丘。县令带着一众官员在官道迎接,将赵栩一众人等迎入县衙。封丘县衙虽只是一县之衙,因属开封府,比起其他州县的县衙宽敞了许多。
不过一两个时辰后,封丘的街坊中就传了开来:燕王殿下腿伤未愈,要留在封丘歇上两日,顺便体察封丘民情。那桩因田租纠纷误伤庄头的案子,殿下明察秋毫爱民如子,严惩了擅自乱加田租的庄头,封丘县的主簿因放纵家中庄头胡乱提租,也被殿下申斥了一番,还当场释放了王五,亲自抚慰王家老小,就连他家那小郎,还得了殿下赏的一包果子。唯一可惜的就是几千禁军将县衙团团围住,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想要一睹殿下绝美风姿的小娘子们,只能心碎不已了。
近黄昏时分,两三百部曲浩浩荡荡地出了县衙门,不少在县衙外茶楼酒店里的人们探出头去,见一个戴着长纱帷帽的小娘子,被众人簇拥着上了大理寺的马车,她身边的一位清隽的中年男子,不苟言笑目光锐利,身穿大理寺少卿公服。
“啧啧啧,那位就是名震汴京的张理少——”
“会不会是淑慧公主和殿下兄妹情深一路送来了封丘?”
“哪里呀,这位该是燕王殿下的心上人才是,听说前些时被谋逆重犯阮玉郎掳了,殿下明明受了剑伤动弹不得,为了她竟然奋勇直起,先杀了串通贼人的那位亲王,再追去了汴河。几千双眼睛看着,开封府都轰动了。”有人眼睛发亮地压低这声音道:“传言这位娘子出身名门,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怪不得殿下这般情深义重。”
“呸,道听途说得像真的一样,你是亲眼看见了还是认识那娘子?若真被贼人掳走过,堂堂亲王殿下,怎可能还和她一路同行到我们封丘来?”立刻有人更低声地反驳道。
看着马车和众护卫远去,茶楼里的议论声慢慢消散,看热闹的也逐渐散去。
不久,封丘县最大的酒楼樊楼的四司六局喜气洋洋地出动了,近百来号人推着十几辆牛车和太平车,装着各色银制器皿,还有各色蔬果,流水般地进了县衙后院,接受道道盘查,为燕王殿下置办素席。
到了后半夜,樊楼的车子才慢慢驶出县衙,往北而去。
九娘紧张地看着车外一身樊楼司设掌事打扮的惜兰,转头问闲闲靠在隐枕上的赵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