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初眼睛一亮,喊道:“驿站人员全部退后!”
袖弩!也是袖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弩-箭破空声不断,惨呼声不断。刺客几瞬已全部倒地。
驿站军卒里胆小的,已经扶着马屁股吐了起来,这血腥弥漫的修罗场,那杀无赦的冷凝喝声,喊得人胆寒心悸。
陈青缓缓走至刚才还抱着婴孩的女刺客身边:“西夏梁氏连我大赵的小小婴儿也要利用,你等死有余辜!”
身中多箭的女刺客笑着抬起头,:“太尉一点都不记得奴了?当年奴给您端过茶的,奴是梁氏芃芃啊……”突然她身前飞起一片寒光。
陈太初大喝:“爹爹小心!”他看着爹爹明明绝对可以躲闪开的,可陈青却忽然慢了一刹,左手臂前挡,血光一现。
“爹爹!”陈太初大惊。
陈青已手起剑落,一颗青丝散乱的头颅滚了几滚,停在边上一个驿站军士的脚旁。那军士脸色惨白,强忍住胃里翻腾,不去看那头颅。
陈太初将婴孩放入驿站驿使怀中:“报至应天府去,好生寻找这孩子的爹娘。”
他疾步冲上前:“爹爹——?!”
陈青却按住伤口,止住陈太初,轻声对他说:“没事,一点皮外伤,我故意的。”
陈太初一怔。
陈青拍拍他的肩膀:“官家性子柔和,不见血光,不会想战。”陈太初默默看着父亲,陈青笑着点点头。
“来人——”陈青转身吩咐:“收回弩-箭!将刺客的兵器全部带回东京,交应天府查验尸体和来历!回京——!!!”
尘土飞扬,众骑远去。驿站一众人等高喊着:“陈太尉安康——!!!”激动过后,转身对着十几具死得很凄惨的尸体,满地血迹,不少人终于忍不住开始狂吐。
***
这夜亥正已过,赵栩赶到福宁殿时,见苏瞻、蔡佑、赵昪等二府各部重臣和几位宗室亲王也都在,个个脸色凝重,正在商议着什么。只有老定王似老僧入定,闭目养神。
官家恢复了一个月有余,虽然已能坐朝,精力还是不够,面有倦色。太后因为一直没撤帘,端着一盏燕窝坐在官家左下首仔细听他们说话。
赵栩刚落座,赵棣也来了。
官家问苏瞻:“你们商讨了半天。既然房十三余党所剩无几,就让江南东路和两浙的将领去剿灭。倒是张子厚被反贼拘押起来这事情,和重你看,该派谁去剿匪救他?”
赵栩垂下眼帘。
苏瞻起身拱手道:“臣请陛下三思!如今西夏正要围攻渭州。房十三还未尽灭,若是青州再起战火,恐怕难以兼顾。不如另选一人前去招安,子厚来信也说了,这些盗匪原来也都是良民,只是怕招安后再遭刑罚,才再三犹豫摇摆不定的。”
蔡佑站了起来:“不妥!张子厚连吐蕃羌族都能说服,可见他的口才和谋略决断,已经是众官员里的佼佼者。青州的悍匪,出尔反尔,连天使都敢拘押!若没有王兵雷霆之势,只会白白再折进去一人,而且还会冷了朝臣们的心啊。陛下!既然太尉已经归来,不如请太尉率兵前往青州灭匪!西夏一事,今日枢密院不是收到加急文书?夏乾帝说只求赐下《大藏经》,减少进贡马匹,多谢银两绢帛,就会退兵。能用钱物解决的,为何要动兵刀?臣以为应当与西夏和谈,青州当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