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袭黛收拾干净自?己后,窥见镜中?一头?长发虽是干了,但却因为先前淋过雨打结纠缠在一起。
她静静靠着窗边的梳妆台,才拿起梳子,便听到身后传来些许动?静。
吱呀一声?——
镜子里映出另外一个影子,双肩纤秀,肌肤莹白?,好像蘸满了月光。
江袭黛下意识心口一惊,心想这丫头?怎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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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第二眼看过去才看清,燕徽柔不是没有穿,她只?是拿一条淡白?的布围着自?己。手将?布匹含蓄地抵在胸口,垂下的部分刚好遮住膝盖,上下白?成一片,看起来跟裸着一样。
“在衣柜里。底下是新的。”
不,也不全是白?。譬如膝关节上因为搓红了而泛起淡淡的粉色,怎么跟瓷娃娃一样。
江袭黛看了片刻,冷不丁收回目光,挑过一缕打结的头?发开始理毛。
“哦,好的。”燕徽柔捂着胸口去那边找了,又一阵木头?轻轻磕碰的翻找动?静,在身后窸窸窣窣地响起。
江袭黛梳断了自?己的一丝头?发,她顺着长发将?那缕青丝拈起,睫毛略抬,看着忙忙碌碌的燕徽柔的影子,突然生出了一种错觉。
温馨得?好像两个人已经同寝同住似的。
“好了。”燕徽柔换上了新衣,站在江袭黛身后:“江门主,刚才您说是有什么事要同我讲?”
江袭黛搁下手,将?玉梳握在手心里,她转过来半边身子,又将?右腿叠在左腿上。
“过来。”
燕徽柔往前走了一步,正靠在那把椅子旁边。
“再过来点。”
燕徽柔有点不明所以,但是没有犹豫多久,还是温顺地往前面迈了一步,正贴到江袭黛腿侧。
就这么过来了?
哪怕下死手,原来她还是会重新信任自?己。
江袭黛抬眸瞧着她,一时瞧得?有点久了,有些话似乎欲言又止。
“您……想说什么呢?”燕徽柔好奇道。
“燕徽柔。本座想问问你……你那日在无垢山水池边上说过的话,当真吗?”
“我自?然是会一辈子记得?门主的。”燕徽柔说:“当真。”
江袭黛放下手中?的玉梳,手掌平搁在腿上,她虽是坐姿,气势却不输站着的燕徽柔。
那双桃花眼凝于她脸上,像是在试探或是打量。她们狭小?的距离,让燕徽柔感?觉到了相当凝重的威压变化,一时呼吸都有点不畅。
“也无需你记得?我一辈子。”
“燕徽柔。”
“无论发生什么事,不要背叛我。”
江袭黛的语气不重,但是吐字均匀清楚。
女人的手指拈起燕徽柔的一缕头?发,绕在指上,像是收紧了锁链。
燕徽柔感?觉鬓发绷紧,她忍不住向?前弯腰靠去,两手只?能撑在那木椅的两个扶手上。
近在咫尺间。
“要听话。”
那女人仰起颈脖,抬眸认真瞧着她。手指顺着发丝拨上,又按照往日的习惯,捧着了燕徽柔的脸颊。
“我不会再亏待你的。”
燕徽柔余光见得?那红色丹蔻拨弄着自?己的脸,轻缓又温柔,却贴上了她整个腮边——那分明是一种掌控的姿态。
但是她安静地与江袭黛对视片刻,却发现不是这样的。
那双漂亮矜贵的眸子,虽然是勉力做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但燕徽柔并没有错过她眼底藏着的一丝不安与破碎。
浅浅的,如同昙花一现的。
江袭黛嘴上用的是斩钉截铁的命令语气。但是她细小?的神情却好像在问:能答应我吗?不要背叛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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