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随心动,我凝神默念口诀,同时左手捻诀,可是没有用,周围依旧是这一片看似密林而非此密林的深林,看不见半点千机山的踪影。
我不敢置信,怎么会这样?我的法术怎么会不起效?
女阙在我身后叹了口气:“就知道你这丫头想去帮忙,所以这件事才不好告诉你,神仙劫数乃天道所定,任是谁也改变不了,更不能轻易插手,一旦插手,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而已。我曾经想过,若是当年我和夫君没有自作聪明,或许他今日所历的劫真的只是除魔卫道也说不定,也不用他魂魄无依那么多年,醒来后也是孤身一人,尝尽世间冷暖。丫头,这神仙劫数是我们外人万万不能插手的,你去帮他,难道想让当年之事重现吗?”
“我!”我一时语塞,只得转过身,看着她焦急道,“可是外面有那么多人,仙门弟子和魔修全都上了千机山,还有那个江简!我怕他——”
“再怕也要忍着。”女阙道,面上显出几分冷酷的神情,让我头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她不仅是云霄的娘亲,也是天帝长姐,是那个虽然杳无音讯数十万年、却依旧备受诸神崇敬的帝女女阙,“他是我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孩儿,你怕,难道我不怕吗?我不担心吗?可是我已经害过他一次了,绝对不能再害他第二次。”
我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退而求其次道:“那好吧,我不去千机山了,你放我去别的地方行不行?现在魔修在云州大肆作乱,残害了无数凡人,今晚虽是仙魔决战的时分,但难保不会有几个魔修不上千机山,依旧在他处作乱,你让我去收拾了他们,顺便救一下那些饱受残害的百姓。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去千机山的!”
“不行。”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
“我真的不会去千机山!”
“那也不行,”女阙道,“再小的恶也是恶,当年我儿既然来此云州,就是肩负了这整个云州的兴亡重任,那些魔修作恶多端,该诛不假,但不能由你去,得由我儿去。”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几个小小的魔修而已,功德也多不到哪去的,云霄他不差这些!”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女阙道,“若是他当真因为这点小事而不能顺利渡劫飞升成神,那他前面所受的苦不就白费了?”
我还想再争辩一番,却在陡然间想到当年的云州魔尊是她的夫君,他们两个共同策划了这一出“除魔卫道”的好戏,不由得心下冰凉。
当年魔尊大起,云州魔道大兴,多少人因此而惨死,她和魔尊一心为子,咋听上去是父母苦心,可细细一想,这一片苦心竟是由他人的鲜血与死亡换来的!
他们为了成全云霄的大功德,害死了云州多少无辜之人!
阮明严说过,当年魔道大兴时云州可谓是尸横遍野,哀鸿不断,仙门也差点全部倾覆,不说别的,就说我在穆启记忆中看到的那一场千机山之役,回想起来都足够触目惊心,更别说其它了!他们……他们竟然为了一己之欲,就断送了这么多人的性命……
或许云霄并不是因为他们插手劫数而遭逢大难的,或许就是因为女阙他们为了能让他顺利渡劫,因此不惜残害四方来夺得魔尊宝座、从而让他能够一举诛杀魔尊除魔卫道积攒功德,天道就把这些账都算在了云霄头上,所以他才会那么惨,在云州漂泊数十年!
天呐……
这个念头令我骇然不已,我好不容易才维持了镇定,把它跟女阙说了,女阙听闻也是面色一白,但她依然坚持着不肯放我走:“你……就算你说的是对的,但是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了,我现在放你出去也不过是让这些魔修少活一时半刻而已,差别不大,还不如让云霄一一亲手铲除了,这样我也能安心……丫头,你死心吧,我不会放你出去的,我绝不允许你去破坏他的历劫时机。”
“那些魔修多活一时三刻都不要紧,难道死在我的手上就要紧吗?”我都想对她破口大骂了,只觉得欲辩难言,“你——你和魔尊这么心狠手辣,为了云霄一人的功德而断送数人性命,你怎么会觉得天道会因此而对他多加褒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