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能这样了,”易晗峥道,“这般下令,全当是安抚百姓,你师父也省的再操心回忆一次你那年胡作非为都带来了什么。”
“师父于此未曾提及。”季鸣霄稍稍停顿,问他道,“那现在,你的脑子可好些了?”
“……??什么脑子?怎么又是我的脑子?”易晗峥大为不解,也不知这一回季鸣霄的脑回路又歪去了何处。
“怎么不是你的脑子?”季鸣霄淡淡回问他,“你自己说的,听我说一说从前的事情,你的脑子也就能治好了。难道这一句又是你的疯言疯语?”
“……”行吧。易晗峥一时接不上话。他只想知道,为什么季鸣霄还抓着这茬不放?他他脑子真的没问题,不敢再跟这人瞎扯了还不行吗……
他满腹的郁闷只能闷在心里头,深感无力应着:“那可真是有劳大人了?”
“无事。”季鸣霄又问他,“所以真如你所言,是好些了的?”
“哦……好些了。”易晗峥心情复杂,往旁边错了错视线,目光落在黑衣包裹的紧窄腰身上,手臂绕去其后环住,脸颊闷进季鸣霄身前,嘟囔着道,“大人,今天的事情你都记好了,以后我一定要找你报复回来,你推也推不掉的。”
“是吗?”季鸣霄像是没当一回事儿,见他换了个姿势歪着,也就把遮阳的那手收回来了。这时,忽觉身前的一块布料被人轻轻扯了扯。
易晗峥稍微仰过脸来,轻声与他道:“大人,我有事问你。曾经……我曾经买给你的衣裳,你当真扔了吗?”
季鸣霄仔细想了想,没想起来。
“你何时买过?”他问。
沉默片刻,易晗峥道:“你我第一次做那事后。”
他心头情绪复杂。自二人确认感情之后,他向来不敢随便提起那晚,但不代表他不会惦记那时候发生的事情。他是怀着满腔的喜爱对待季鸣霄的,不想季鸣霄将他的真心嫌弃地置于足下。当然,他赠予季鸣霄的事物也是如此。
而他向来尊敬憧憬季鸣霄,那一晚的事情,待他心头逆反的冲动与热血褪去,他自己心里也会生出自责与愧疚。哪怕是现在,他心知是自己强迫于季鸣霄,这件事情无论怎样,他都是理亏的,因此,心虚感或多或少,总在他的心底埋了些许,他也就不能说他的付出,与他的真心受到怎样的对待才是更符合他心意的。
而最主要的是……他觉得此事是个导火索,贸然提及只会猝然引燃,叫二人间的感情,于明面上平白多了层隔膜。但是现在……季鸣霄整个人都,呃……傻了吧唧的?
这样说他的大人不太好,他收回去不说了便是,然而,如今的季鸣霄对待他的问题,就是连正常人思考问题应该掺杂的情绪因素都不能考虑在内了,于是这样的现状,反而让他敢于直接开这个口,去询问季鸣霄一些自己心底在乎、曾经又不敢宣之于口的事情。
“记起来了。”季鸣霄思忖片刻,颔首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