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瓦夏从最开始的时候就隐约有所觉察了,雾青有一种……不管他怎么做,遇到了怎样的困难,总之在当下都能帮他兜着底的悠闲。
哪怕她说过,这是因为未来的他先对她帮助良多所致,他也……
卡卡瓦夏的手腕被握住了,握住之后就给固定死了,让他无法再将刀往前送哪怕半寸,这只手的掌心没太多的茧子,柔软但是挣扎不开。
“好啦好啦,别把人真的弄死了,这一次就别留案底了吧,况且剩下的三十四个人肯定和你一样都很想给他来一下,我们肯定要用公平公正的手段来审判他的,但是私底下多捅几刀还是可以的,或许我们可以先找个优秀的医生,标注一下他身上哪些位置是捅了会死的,把这些避开之后多来几刀。”
雾青拍了拍砂金的肩膀,将那把刀从他的手上轻巧地夺过来。
她一直关注着卡卡瓦夏这边的情况,在第一刀捅进去的时候想着的是捅得好。
第二刀的时候她就站起来了,第三刀……
不行啊,不能再有第四刀了卡卡瓦夏。
于是她就闪现了。
有些人的心绪表盘,在破碎的齿轮之间还卡着一些痛苦的词句,支离破碎的全都是对于自己过去的否定,其中重复最多的是“杀人犯”。
虽然她觉得这里的杀人犯大概是说他在“死亡迷宫”中不得不杀死的那些奴隶在他肩膀上添加的罪愆,但雾青也不想就这么无视或许这个奴隶主也算是其中之一的可能性。所以,为了避免某个表面上经常让自己表现得不想是什么好人的家伙将来内心自我谴责,她得在奴隶主真的被捅死之前做点什么。
当然了,雾青自诩不是个好人,所以,她虽然确实会做点什么没错,但是将这位奴隶主送上法院,做为那即将全新出台的关于保护人权的法律之下的第一个杀鸡儆猴用的典型案例,这也是铁板钉钉的。
死刑肯定是要死刑的,而且为了将艾吉哈佐联盟的形象改得足够文明,死刑也必然是足够快的——但是在此之前,一些朴素的正义观念也会让负责看守监狱的那些狱警将受害者放进监牢中,让他们在不出格的情况下将自己遭受的虐待以及一切不公正的待遇还回去些。
因为握着那把上头全都是血,已经变得滑溜溜的刀——而且还是从沾满了献血的卡卡瓦夏的手上将刀柄取过来的缘故,雾青的掌心现在也黏黏滑滑的。
她对着卡卡瓦夏举起鲜红的掌心:“而且,不去清洗一下吗?我觉得怪脏的,还有,你已经一天多没休息了,得回去睡觉。”
讲真的,雾青其实也很讨厌这个奴隶主,所以截止到刚才,她将对方的身形固定了起来,让他无法动弹,却没有给他止血。
直到这会儿鲜血哗啦啦,人的脸色也变得苍白了很多之后才终于迟缓地想起来——哦,还有这件事呢。
“走啦。”她没有直接清洗掉手上的血,打了个响指,给奴隶主止了血,然后就把人留在了这里——这么像是一尊石像似的僵硬在原地,随后就去捉卡卡瓦夏的手,将他的指尖握在掌心里,“这件事也是推动人权立法的关键节点,所以要给媒体留一点空间……哦对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媒体应该会把你塑造成一个努力鼓起勇气来反抗的形象,大概会上头条什么的吧……这把刀需要毁尸灭迹的,石刀上头倒是需要留点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