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塔的眸子闪了闪,什么也没有说。
坐在她对面的梅比乌斯也难得露出了“愣神”的表情。
一眨眼后,她开心地咬起了手指,面上倒是没有丝毫紧张的意思:
“不错嘛,该说……不愧是梅?”
事情出现了变数,她当然不会无动于衷,但至少面上要表现的平静,毕竟对面那个后辈都没有表现出一惊一乍的样子,她可不能给自己丢人,不能给世界蛇丢人,更不能给……他们那个时代丢人。
“咳咳!”
丽塔清了清嗓子,以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口吻缓缓开口道:
“哎呀,先前水喝的多了点,梅比乌斯博士,我去上个厕所,没事吧?”
“呵!我又不是你的老师,这里又不是课堂。哦?你刚刚是不是忘了举手喊报告?”
“呵呵,优雅,永不过时嘛。”
眼见着丽塔的背影随着舱门的关合消失于舱室,梅比乌斯将身体靠近坚硬又冰冷的座椅,冷笑着没有戳穿丽塔的托辞。
什么上厕所,分明就是向她的主教大人报告情况,请求指示去了嘛。
“咔——”
指甲被咬出一个豁口,牙齿表层的釉面似乎受到了损伤,隐隐作痛。
“真晦气!”
也不顾什么形象,梅比乌斯直接将咬下的一小段指甲随口一吐,转而用手支撑起自己的脑袋。
陈天武其实就在她身旁隔着一个身位的地方坐着,但他,以及他对面的安娜自从入座之后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两个人动作一致,低着头,双腿并拢,手掌规矩地摆在膝盖上,就好像第一天进幼儿园的小屁孩。
但凡安娜机灵一点,也不需要丽塔自己找托辞去向奥托报告了,或许丽塔现在还在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的副手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但梅比乌斯可是清楚一切,眼神在两个低头自闭的年轻人身上一扫,唇角不可抑制地翘了起来。
“真是天真幼稚的年纪啊……”
如果两人注意一下彼此,多少会发现些什么吧?
抬起半个脑袋的事,可两个人中却没有一方这么做。或许两个人各自也都感受到了什么,至少——她\/他并没有忘记自己。
但是要如何确认呢?
贸然抬头的话,是不是会显得自己内心戏丰富很下头?
万一抬头正好四目相对,又该如何处理?会不会互相会错了意,进而导致更为尴尬的后果?
与其如此,或许还是根本不要抬头的好吧。
这一套思维梅比乌斯可太熟悉了。
怎么说呢,至少对于安娜来说,这种在相处时于心里给自己强行加戏的思路无愧于“沙尼亚特”这个姓氏。
要不要给这两个小家伙一点提示呢?
梅比乌斯撑着脸颊的五指如海浪般有节奏地拨动着。心中有些莫名的纠结,十来秒后,她终究还是放弃了那种打算。
这种事,五万年前就见过一次了,她其实还挺期待,那两个家伙的后代能不能整出一点让她眼前一亮的活。
想远了——梅比乌斯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梅比乌斯把目光投回到控制台上,瓦尔基里飞艇和休伯利安号之间的距离不可避免地仍旧在扩大着。
说起来,丽塔已经去了有一会儿了,但想来也刚把情况交代完吧。
她都这么做了,梅比乌斯也在思考着自己应不应该通知米凯尔一声……
短暂的思考过后,梅比乌斯再次给出了否定的结论。
就算通知了他,好像除了让他直接出现在这里,并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那还不如别说。
反正对于梅比乌斯来说,变数就变数咯,她并不畏惧死亡,因为她不可能真正意义上死去。
更何况,在她面前,幽兰黛尔也就算了,休伯利安号上的那群小屁孩对她有什么威胁?
决定了,就这样了。
梅比乌斯翘起腿,正好在此时,舱门打开,丽塔面无表情地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