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大风哀泣。
破朽的篱笆和野草混在泥土里,上面斑斑点点,尽是暗红色的血迹。
放眼望去,见不到一间立起的房屋,到处都是烈火燃尽的痕迹,耕田化为沼泽,庄稼只能看见一片片黑色的灰烬。
“忍者!忍者!”
“这就是乱世!”少年沙哑的嗓子嘶吼着,带血的双手一点一点在废墟里挖掘。
扔开裂成碎块的土砖,刨开所有能刨开的事物,所见的依然只有尸体和废墟!
已经干裂的嘴唇被牙齿咬出血,双手挖的指甲脱落的少年拖着身子一路磕磕碰碰走到村头。
一个老头倚在半截土壁后,双目似闭非闭。
“村长!”少年惊喜地抢到老头身边,伸手一摸,刚热乎起来的心又凉掉了。
被火焰烤焦了半个身子。
村长嘴唇稍动,少年附耳过去。
“神秀……看见花子了吗?”村长低低的呢喃,也不等神秀回答,继续问道:
“大伙……有……有多少活着的?”
神秀眼眶红肿,哽咽着回答:“都好呢,只是都受了点伤,我给大伙放到了安稳的地方。”
“那……那就好啊……”老村长自顾自的继续说:“等下……带着大伙搬家吧,那个畜生……惦记着花子,这几个月没能得手,这次……也是他给雨忍村报,报信说你……”
“我?”神秀浑身冰凉。
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二十一年前以一个婴儿身出现在这个小村子的时候,掌心里握着一个“我”字的胎记。
老村长欢喜异常,以为捡到的他天赋异禀,于是悉心教导,却在十来年里发现一个事实——
神秀没有成为忍者的天赋。
无论如何,凝聚出来的那一点微弱查克拉甚至连分身术都无法释放!
却不知怎的在周边流传出他们村子发现了宝物的消息。
老村长突然头一歪,眼睛闭上了。
“村长!”神秀神色悲痛,却又不敢伸手扶这被火烧脆了的身躯。
也亏得村长是个下忍,才能撑着这口气。
“雨忍村!”
“还有……泽野及之!”
神秀面露憎恨,他已经差不多明白了这件事的起因。
三个月前,村长的孙女花子和他去小泽镇里采购物品,却被小泽镇边的流匪看上,想要强抢,虽然最终因为老村长忍者的身份而退却,但是没想到来了这么一记借刀杀人!
只有在外演出歌舞伎的神秀逃过一劫。
年仅十三的花子尸体就在村长家隔壁,苦无割喉,一击毙命。
大雨倾盆,冷的令人寒到心底。
神秀终于找齐了所有人的遗体。
六十三具,一个不落。
大火在雨里肆意燃烧,映着神秀阴暗的面容。
骨灰埋进了土里,立一个坟墓:“神秀乡亲六十三人之墓”,又在石头下面刻上了六十三个人的名字。
没有村名,因为本就是个无名小村。
神秀好好的清洗了一把,穿的干净利落,走去小泽镇。
灭门之仇,如何不报!雨忍村势大,可徐徐图之,但那个泽野及之,却非死不可!
——
小镇不大,但人来人往。
一间小酒屋里,神秀靠在窗前自斟自饮。
他年仅十七,在十一岁那年就被路过村子的舞社看中带走学习演出,舞社在几国之间一边游历一边演出,他好几个月才能回村一趟。
上次是三个月前,这次就已经天人永隔。
神秀抿了一口酒,脸上都烧的通红。
泽野及之,小镇旁一个小村落的首领。
说是村落,实则就是由浪人、武士、流氓、混混组成的黑色性质势力,平日里在镇里街头横行,惹得人人敢怒不敢言,又经常聚众蒙面劫掠乡里。
虽然蒙面,但是整个小泽镇周边,有谁不知道那些蒙面劫匪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