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骡子翻着白眼看着身边的大白马,嘴里不甘心的喷着热气,神情中分明带有强烈的怨恨和嫉妒,老天真他娘的不公平。
苏锦指着马匹问跟出来的小厮道:“这……这是送给我的?”
那小厮道:“正是,晏东家说公子求学千里之外,有了这匹马无论是拉车还是骑乘都会迅捷的多,便于来回方便。”
苏锦咂舌不已,晏碧云好大的气派,普通一匹骏马没个百十贯是别想弄到手的,而且问题在于,你有钱也不一定能买的到;朝廷缺马缺的厉害,几乎所有的马市里边能派上战场的马儿都被采购一空,剩下的只是拉犁运货的劣马和老马;像这样一匹马,光是看外表便知道不是普通的马匹,若是名品的话,价值五百一千贯也不足为奇,这份礼物真是相当的贵重。
苏锦笑道:“受之有愧,但却之不恭,既然你家东家一番盛情,我也不能不给面子,我收下啦;回去传话给你家东家,便说我明日一早来亲自道谢。”
那小厮唯唯而去,苏锦登上车,小柱子一扬鞭子,打道回府。
苏锦醉醺醺的直睡到掌灯时分才醒来,头疼欲裂,闭塞脚轻,一吸溜之间鼻子都通不过来气,知道是热伤风了。
小穗儿得知苏锦热伤风之后,赶紧去厨房熬了一碗银花豆豉薄荷粥趁热让苏锦喝了下去,苏锦喝的满头大汗,接着在浴桶蒸腾的热水中浸泡了半个时辰,这才擦干身体穿衣出来,虽然还是有些头晕眼花,但是症状好的多了。
去王夫人房中请了安说了一会话之后,苏锦独自来到书房之中,书房中漆黑一片,苏锦刚进门,柔娘便袅袅而来将灯烛点上,香片燃起,又拿起蒲扇忽悠悠的将书房内几只嗡嗡作响的蚊子赶出去,关上碧纱门。
苏锦见她忙活不听,眼见分别在即,倒是有些愁绪上来,拍拍自己的腿道:“别忙活了,等下一身的汗,来这里坐坐,陪我聊聊天。”
柔娘看着苏锦拍的位置,心道:坐你腿上难道只是聊天么?等下汗出的或许比赶蚊子还要多。
这样想着,自己忽然脸红起来,这些事儿女儿家想想也是不该,自己居然现在着了魔一般,很容易就想到那方面去,初尝巫山云雨滋味,那种销魂的感觉确实令人难以自持。
“你热伤风了可不敢胡来,不过是小别几日,来日方长呢。”柔娘垂首道。
苏锦逗她道:“胡来什么?你说话越来越高深,我都听不懂了。”
柔娘嗔道:“以前初见公子爷还当是个正人君子,可现在才发觉,原来公子是个……是个……”
“是个什么?”苏锦伸手便拉住她的小手,只一拉,柔娘软绵绵的身体便被拉进了怀中。
“是个……登……徒……子。”柔娘微喘着咬着苏锦的耳垂轻声道。
苏锦心头一热,身体一硬,手便不规矩起来,柔娘忙抓住他的手道:“身体要紧,病中最忌女色,再说今日人家月事刚来,也不能让郎君如意。”
苏锦讪讪的缩回了探向裙底的禄山之爪,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口道:“那今日便饶了你,只是你每月必需抽空去书院看我几天,否则我可要出入烟花柳巷寻花问柳去。”
柔娘点着他的鼻子道:“你傻么?放着家里如花似玉的不用,偏偏去找残花败柳么?”
苏锦呵呵笑道:“你是在暗示我什么么?”
柔娘叹了口气,脸色忽然沉静了下来,看着苏锦的眼睛道:“郎君当知晓奴家为何要让浣娘去伺候你么?”
苏锦微笑道:“不知道,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么?”
柔娘怔怔的看着苏锦,忽然眼里流出泪来,苏锦慌忙抱住她身子,将她的眼泪吻干道:“柔娘,我说话有时喜欢乱开玩笑,得罪了你可莫要生气,其实我真是无意的。”
柔娘闭目摇头,眼泪扑簌簌的流下,忽然紧紧的抱住苏锦,口中一股火烫之气喷在苏锦的耳边道:“郎君,善待我姐妹二人好么?我们姐妹无亲无眷无依无靠,唯一能依靠的良人便是你了,为了你,我姐妹愿做任何事情,只求……只求郎君能善待奴家姐妹,便别无所求了。”
苏锦闻言心中感动不已,古代女子地位卑贱若此,自己也无力改变这种状况,唯一能做的便是珍惜她们,爱护她们了;柔娘姐妹身世堪怜,纯属巧合才和他走到一起,或许这便是缘分,苏锦对柔娘这样的请求当然不能拒绝。
苏锦捧起她的俏脸,看着她的眼睛道:“柔娘,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苏锦虽不成器,但始乱终弃之事绝对做不出来,你们姐妹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舍得让你们伤心难过,别的我不能保证,我只能保证只要我苏锦在世一天,你们便在我的庇护之下,绝不会让风雨冰雪侵袭你们,记住我的承诺,这一辈子都有效。”
柔娘热泪滚滚,伏在苏锦怀中抽泣不已。
谁也不知道,她因何而哭泣,是为自怜身世飘零,还是为苏锦真情所动,抑或是感伤其他,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