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萱的伤口皮肉外翻,她不是不喊,她是疼的痉挛了,疼的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
归根到底,她当时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女孩....
豆芽仔疯了一样追人,手里牵着一条狗的那人拔腿就跑,跑的很快,本来中间就隔着不短的距离,豆芽仔追不上,提着杀羊刀疯狂的大声咆哮。
“回来!”我大声喊豆芽仔回来救人。
“拿纱布!”
豆芽仔一咬牙直接将背包拉开,红着眼睛噼里啪啦把所有东西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就这么点儿了!”
纱布之前给马德明用了很多,现在就剩下一点,看着都不够!
“扶着!”
我用不多的纱布压住小萱肚子上伤口,然后直接脱掉外套脱掉上衣,用牙咬住把上服撕开,包了第二层。
“别睡...别睡,睁眼....”我拍了拍小萱脸蛋。
此刻还在阿拉善沙漠里,豆芽仔左顾右看急的上窜下跳,他慌乱的说怎么办,怎么办,龟孙跑了,小萱要死了,小萱要死了。
“别他妈废话!”
我知道越是这时越不能乱,眼下唯一的出路就是出去,离开阿拉善,去银川市医院。
在墨迹下去人要死了!
眼下什么都不管,救命要紧!
为了加快速度,我和豆芽仔连帐|篷吃的都扔了,每人只带了一瓶水和手电,我们开始轮流替换,背着小萱一路跑。
也不吃也不睡,不分早上黑夜,晚上只有星星看不见路,我两就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打手电照明。
小萱起初还对我们说话有反应,当天夜里就不行了,不论我们怎么大声喊她都没反应,她还有气儿,但呼吸幅度越来越弱,我背着她能感觉到。
我恨自己平常锻炼少体力不行,一直在坚持,脸上汗水和沙子都粘到了一块儿,我和豆芽仔就背着她一直跑,一直跑.....
原本正常走路要三天时间,我和豆芽仔一刻不停连夜赶路,在第二天傍晚背着小萱到了国道附近。
“停车!”我气喘吁吁背着人,豆芽仔跑到国道中间拦车。
小车一打方向绕过豆芽仔开远了,可能是司机看豆芽仔衣服上有血,吓得不敢招惹麻烦。
国道这边儿车不多,有时十几分钟都不来一辆,豆芽仔捡起一块石头拿在手中,不停车他就用石头砸车,路过的司机不时骂豆芽仔有病。
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就在我们手足无措之时,一亮银灰色别克小轿车主动停在了国道边儿。
放下车窗,一名三十多岁的男人探出头,问哥们人是受伤了吗,需要帮忙吗。
我拉开车门小心的把小萱放后排,随后自己钻进车里关上了门。
“快.....快去医院!”
看这情况,司机大哥紧张的说了句把人扶好,随后直接打双闪掉头,开着带着我们向市里赶去。
他带我们去的大医院,是银川第一人民医院。
挂了急诊后,医生说了句什么瞳孔散成针尖了,随后着急的喊来护士,直接把小萱推进了手术室做紧急手术。
小萱能活下来是个奇迹。
抛开我和豆芽仔不说,小萱自己的生命力就很顽强,再加上她幸运的碰上了一名好医生。
梁志军医生当时还比较年轻,现在嘛,人秃头了,也成了第一人名医院的主任医生了,可能不记得我们了。
那晚医院走廊的躺椅上,我和豆芽仔造型就像要饭的,我穿着外套里面光着膀子,我两头发乱糟糟都是沙子,脸上出的汗干了,留下一层一层白斑,走廊路过的人还不时对我两小声议论。
三个小时候后急症室亮灯,梁医生出来了。
“你两是病人家属?”梁医生带着口罩问。
我忙起身点头说是,又问医生怎样了,命保住了没。
梁医生摇头说:“保不保的住不好说,你们止血还算及时,小肠损伤了,又过了这么长时间,我尽力做了缝合,往后七天是危险期,主要担心腹腔感染。”
“你两这岁数不大啊,快通知小女孩父母来吧,签字先交手术费,患者病情我会随时跟进的,那就这样。”梁医生说完转头先行离开了。
随后手术室大门打开,护士推着担架床,我看到小萱闭着眼睛脸色惨白吸着氧,手上还输着液。
我和豆芽仔被告知暂时不能探望,要看的话只能隔着icu玻璃窗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