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个人如今还在天临城中,绝对不会出现在九溪山上。
可若不是他,眼前这个人为何连这般疼痛和屈辱都能忍耐,除非是有人命令他,严令他必须要被她选中。
看着因为疼痛而低低抽着气的少年,众人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同情和敬佩,陆溪月却扬了扬唇角,眸中慢慢浮现细碎的光芒。
就是要这样才有趣。
她忍住想要试探少年底线的心,慢悠悠地走到唐忱身边。
听到她脚步声在身边停下时,唐忱浑身登时为之一颤。
就连那和陆溪月无仇无怨的少年都挨了这么狠的一鞭,他会不会直接被抽成两半。
可待他屏气凝神做好所有准备时,背上却只是迎来轻描淡写的一鞭。
“啪。”
这一下称得上轻飘飘,比之前在唐家分堂受的鞭子,轻了不知多少。
唐忱提着的那口气瞬间松了下来,旋即欣喜若狂地想到,难道阿逍这是在故意放水,难道她真的对他余情未了?
陆溪月自然没有错过唐忱瞬间亮了起来的眼神,却感觉无甚意思,她不过是想多留几个人陪她对付那个秦路而已。
抽完所有人后她漫不经心地揉了揉手,连着抽上几十鞭,哪怕没怎么用力手也着实有些酸了,她放眼看去,这院内还坚持着的人已然只有十人不到了。
真是差劲,她有些不悦地想到,她甚至没怎么使劲那些人竟然都忍不住,若是都按照她抽那秦路的力道,只怕最后一个人都坚持不住。
真是太差劲了。
陆溪月目光扫视着剩下的男子,却吃惊地发现当中竟然还有一个熟面孔。
那不是冷家的三公子么,这般走到哪儿都是被人追捧的人,为何要来此处,她这一愣神便直直地对上冷吟松炽热的目光。
呵,真是令人厌恶。
而那冷吟松发现她在看他,迫不及待地说道:“陆庄主,不知道第三个条件是什么?在下定然能够完成。”
院内院外的人闻言也都竖起了耳朵,生怕自己错过陆溪月的话。
而方才明明不痛却没有忍住不动,惨遭淘汰的男子们更是不甘不愿地看着院内,迫切地想要知道第三个条件会是什么。
众人心思各异,偌大的院子瞬间安静下来。
陆溪月的目光却越过人群,直直落在跪在最后面的黑衣少年身上,冷冷开口:“诸位中不乏习武之人,定然知晓何为天溪穴吧。”
“自然知晓,可这与我等何关?”冷吟松皱着眉说道,可话虽这么说,心中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陆溪月唇角挽起抹笑意,明媚而又残忍,像是一颗沾染了毒药的糖果,诱人却又致命,“我会挨个挨个封住诸位的天溪穴,坚持的最久、坚持到最后的人,就是我陆逍的夫婿。”
“封住天溪穴?”
“这不是江湖中常用的严刑拷问的法子?怎么还用来选夫婿了?”
“这到底是找相公还是找仇人。”
不说院子里的人,就是院子外面看热闹的男子都瞬间感觉脊背一凉,似乎自己胸口穴道也被点中了一般。
他们本以为今日无论听到什么都不会再如最初那般惊讶,不想陆溪月竟一次又一次地挑战他们底线,刷新他们的认知。
众人瞬间面面相觑,这到底是在选夫婿,还是在折磨人。
“谁想先来?”陆溪月漠然听着不绝于耳的喧闹议论,好整以暇地问道。
院内才劫后余生的男子闻言纷纷心虚地低下头去,这封住穴道可和挨鞭子不一样,明眼人都知道,谁先来谁吃亏。
院内一时安静极了,就连呼吸都被刻意放轻,生怕自己会被陆溪月第一个盯上。
见没有人回应,陆溪月慢悠悠地走到黑衣少年身边,蹲下身子,笑着问道:“你先来好不好?”
女子笑意天真而又灿烂,说出的话却让众人心中一寒。
可那少年却仰起头,目光沉静如水地看着她,乖乖应了声“好”。
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明明是从未听过的声音却让她心神俱颤,明艳的眉目倏然冷了下去,出手如电,双指点向少年两肋之间,瞬间封住了其天溪穴。
少年身形瞬间佝偻下去,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撑在地上,却仍旧保持着跪姿,甚至没有一声痛嚎。
众人看着这一幕,均是想到,似乎也不是很难受?想来被封天溪穴也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般疼痛,众人心中悄然松了口气,甚至有人悄悄收回了刚刚迈出的腿。
而只有站在少年身边的陆溪月看的真切,秦路撑在地上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额头上挂着豆大的汗珠,身上衣衫已被瞬间沁出的冷汗浸湿,甚至一直沉稳的身形都在微不可察地颤抖。
明明知道少年已然疼痒难耐,她却丝毫不急,慢悠悠地站起身,不慌不忙地问道:“谁愿意第二个来?”
那冷吟松见这情形,心一狠,说道:“我来!”想来他堂堂冷家公子,总不能输给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
陆溪月唇角勾起抹嘲讽的弧度,再次出手,极快地封住了冷吟松的天溪穴。
“啊!”
好痒,好痛,好痒,好痛!
冷吟松瞬间蜷缩在地,一股难忍的痛痒从胸口蔓延到四肢,仿佛有一百只蚂蚁在身体里噬咬,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他痛苦地在地上打起滚来,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便高声求饶道:“我放弃,我放弃!”说完便想要用内力冲开穴道,却无论如何也冲不开,只能恳求地看向陆溪月,惨叫道:“求你了,快给我解开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