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王锡富带部队冲下去了,苏权心里总有些不安,在阵地上走来走去,忽然想起了什么,把所有在的士兵都组织了起来,高唱起了“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在激烈的枪战中声音很可能被枪声所掩盖,但是这样也许能联系一下友军也未尝不可。和日军交战的那股军队没有听见,倒是又一股被这里持续的战斗吸引来的军队听见了。
“同志们,赶快点,前面很可能是我们的部队遭遇到了敌人……”七七一团一营二连连长对着急行军的部队高喊起来,晚上遇袭后,因为二连的阵地靠后,日军突入阵地后,整个部队的编制都乱了套,部队被日军分割开来。二连虽然没有被击溃,可是也无法和找到上级指挥,更无法和友军汇合,在日军的强势攻击下被迫撤退,和日军兜起了圈子。
二连长正感到心烦意乱,什么时候打过这么憋气的仗,在转移过程听到了远处有密集的枪声,而且有火光四射,他就感到那里肯定有大部队和日军干上了,立刻带着部队往这里赶来。“连长,你听,好像有人在唱歌!”二连长,侧耳听了听,除了枪声外还有一些细微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过来,“你听清楚唱的是什么?”“听不清,不过我听得出来是咱们中国的人……”
二连长带着部队赶到的时候,整个战场范围全部都响起了激烈的枪声,火力之密集闻所未闻,各种手榴弹爆炸声响成一片。这里他们听清楚了正在交战中的人还在高声的呼喊,“兄弟你们那部分的?”“我们是第五师的,你们呢?”“我们是一二九师的……”二连长毫不迟疑的将部队投入了战场,本来陷入苦战中的日军,被这股生力军冲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从他们冲入战场发出的巨大喊杀声,王锡富和已经和日军交战的八路军就知道是自己的援兵来了,心下大定,原本就混战在一起的士兵们,甚至在战斗中套起了近乎。一边对敌人开枪扔手榴弹,一边在间隙中互相询问,“兄弟,你那人?”“我四川的。”“是天府之国啊,我们山东的,几年前举家迁到了黑龙江。”“你们那里听说很不错啊,听说都没有了地主老财了?”“那是,我们去了就分了田地,只交政府一些就够了。”“我们原来也是,要是有饭吃,有田种,谁想造反啊?可惜蒋介石和那些军阀不让咱们过好日子,我们只好拿起枪和他们对着干了,就是不知道现在家里怎么样了,我们走了估计他们又要遭罪受了,现在我们为了抗日,不得不和他们合作打日本,想想现在还有气呢……”
王锡富看见了那个还猫在那里放枪的司务长黄绍,一脚踢过去,“你个兔崽子,都冲锋了,还磨蹭什么?快跟上来。”八路军的战士小声问他,“怎么,你们部队也怎么跟别的部队一样打人的?”黄绍点点头,“是啊,不过一般都只打熟人,不打那些新兵蛋子,平时没有事的时候我也踢这家伙两脚的。打人是不允许的,犯了错误自然有处罚,但是无故打人也会被处罚,哪怕是你上级。”“哦,是这样的啊!”
黄绍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拉起那个八路军战士,一边跑一边说,“坏了,光顾着说话,差点忘记了正事!”他冲起来的劲头十足,马上赶上了激烈交火的地方,也不说话,看见了日军就打。八路军的指战员看他那种战斗的激情,都受到了感染,很快就把这股敌人消灭了。一直跟他在一起战斗的八路军的战士,对他突然爆发出来的那种战斗**十分不解。
在战斗结束后,黄绍才拉着他返回他们原来战斗的地方,逐个的寻找,寻遍了整个战场,终于从地上一具日军尸体手中抽出一支手枪,擦干净后插在了皮带上,然后把尸体身边的文件包拿起来叫附近的一个战士送了过去,这才说:“诺,他们几乎有了手枪,就我们少数几个参战很少的人没有,这次我可是特意跟来的。”八路军士兵从他指的地方去看,发觉那些士兵每个人都拿着长枪,皮带上却几乎每个人都有一把手枪,手枪五花八门,大多却是国民党装备比较多的盒子炮,像他这样的手枪日本手枪很少。
他惊奇的问到:“他们这都是缴获的?”黄绍点点头,“***小鬼子手枪最不好使,可是少,所以我们这样战斗比较少的人员带上一支回去也比较威风点,好歹是从鬼子手里夺过来的。”说完偷偷指着王锡富皮带上的手枪,“那玩意,大口径的勃朗宁手枪,我们都很喜欢,可惜没有咱们的份。只好自己去弄手枪了。”“你不是有这枪么,怎么还要手枪?”“这你就不懂了,带一支自卫手枪关键的时候很可能会救你一命的。”
“咱们打白匪军那会,几个人使一支枪,不要说手枪了,就连步枪都搞不齐,现在在边区的部队还是很多武器不足……”“对了,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黄绍,是第五师第十四团一营三连的司务长。”八路军的战士说,“我叫张亚平,是一二九师七七一团二营五连三班班长的。”黄绍点点头,“那我就叫你老张了好了,你也可以叫我老黄。”
“老张,这么多枪,捡两支吧,还有弄个钢盔带带,我要了手枪就不用别的东西了。”张亚平应了声就拿起了地上还算完好的枪支,黄绍却跑到周围转了一圈,好大会功夫才跑回来,给他递过来两个东西,“伙计,这次可发了,居然被我找了个照相机,等天亮了咱们一起照几张相片。这个手表给你……”“你那里弄的?”“日本人的呗,拿着吧,不要白不要,这些狗日在中国干的坏事还少啊,还怕什么?来我帮你带上,这样看上去好多了。”
八路军对第五师比较难接受的是他们对那些失去了反抗能力的日本伤兵也没有放过,可是想想前段时间师部下发的关于七七一团三营战斗后的检讨也不好再说什么,再说这场战斗也是他们打响的,最大的功劳也是属于他们。士兵们都混杂在一起打扫战场,经过一起战斗,在战后余生后虽然不熟悉,也很快热闹起来。指挥官们则聚集到了一起。
一阵寒暄后,才发现,这次战斗居然有来自八路军三个不同的连队的部队参加,开始投入战局的是来自两个不同连队,被打散了的班排组建起来的部队,而后才是建制比较完整的一营二连。王锡富建议先向上级发报报告这里的情况,打扫战场,派遣部分的军队把伤员送到后方去,其余的部队继续前进,收拢接应被打散的部队。对于他的这个建议,八路军的指挥员都没有什么意见,别人非亲非故的这么热情帮忙,自己要是不同意还算是八路军么?
“刘师长,我们的先头部队发来电报,在贵军近两个连的配合下,打掉了日军一个大队的兵力,根据他们得到的情报,这个大队是隶属于日军二十师团。可喜可贺呀!”刘伯承闻言精神大振,拿起宋锦河递过来的战报就认真看了起来,正在门口抽烟的邓小平也赶紧走到了刘伯承的身边,前线部队的任何消息对于已经和他们失去联系多时的师部都是珍贵的。
刘伯承发下电报,略微松了口气,从他们报告的情况来看,当时日军打得很突然,团部那边比较危险,其余地方还好。部队撤退出来了,编制全部混乱了,但是没有丧失战斗力,没有逃跑,这是好现象,怕就怕吃了败仗一溃千里呀。宋锦河看了看天色,还有一个小时天就亮了。“刘师长,邓政委,我们要不要也到靠近前线的地方去看看?”
这段时间相处,商讨作战情况,宋锦河清楚的知道,刘伯承比较专注于作战指挥中的战略战术问题。一分一秒,一兵一卒,一枪一弹,一丝一毫,一个山头,一条小路,一棵树,计算得很精确。出现了这种情况一定很放心不下那里的情况,所以适时提出了这个建议,刘伯承也不推迟,点头同意了。自己手头上就这么四个团,带出来两个团,一个团经过无数战斗锻炼出来经验丰富的兵力不仅对他来说,对整个八路军都是十分宝贵的,在这种时候,他不能不着急。
当那些受伤的士兵经过行军出现在他们视线后,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些伤兵望着师部的领导脸上虽然略有惭愧,却难以掩饰他们眼中的兴奋,虽然是配合友军消灭的日军,可是那是整整一个日军大队,一千多人的日军被消灭了,这仗打得舒心。他们每个人背上都背着一两支三八式步枪,戴着日军的钢盔,伤员手里还拿着步枪当做拐棍来行走……
前线的好消息也不断的传来,从前线起飞的侦察机发现了那些失散的军队,他们并没有发生溃败,互相掩护有条不紊的撤退。为了支援他们,原本就兵力紧张的航空兵部队还是派遣了十三架俯冲轰炸机前往战场对他们进行支援。在红军历史上蒋介石的空军很让他们吃了些苦头,在长征途中更是如此,在湘江之战渡河前八万六千人的部队,在渡河时完全暴露在国民党飞机火力下,飞机扔完炸弹后,不断在江面和对岸扫射,加上地面部队的打击,渡江后红军锐减到了三万,元气大伤,那些从长征途中血战而来的指战员对飞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
当飞机刚刚出现在他们头上的时候,地面的机枪火力已经准备好了对空射击,步枪也瞄准了天空。可是飞机刚刚飞到了和他们交战的日军上空就开始俯冲,扔下了一个个炸弹,机翼上的机枪也同时响了起来,这个时候才有人看清楚了飞机上的标识,“是我们的飞机!”,顿时战地上欢声雷动,大家都激动说不出话来。从来都只有自己的部队被飞机炸,这次也轮到了敌人受到这个待遇了,那些原本还气焰嚣张的日军,被飞机强大的火力打得抬不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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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前两天忙着帮朋友的忙,原来大学的同学,关系很好,他们有点事情要办。自己在外地没有办法回来,我只好辛苦下了,这两三天给累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