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你自己杀的官差难道还少了吗?」
廷宇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天扬抬手道:「飞飞,别说了。哎哟,找到了。『雷明远』。还画了图哩。嗯,伤口果然跟师父一样。这是什么?『右臂上有一小伤口,似为蜂叮』。这仵作挺细心的嘛,」抬头看着倒霉的仵作:「值得嘉奖。」
飞飞觉得无聊,便在屋内书架上随意抽出一本公文册来翻,忽然欢叫一声:「扬哥,你看,有你欸。」天扬抬头:「什么有我?」
原来那是通缉要犯的图像册,天扬、聂隐娘和飞飞都在其中。天扬看见那页标明『骤雨狂扬』的画像,嗤之以鼻:「什么啊,画这么丑怎么可能是我;还有,悬赏居然只有五百两,简直欺人太甚!」
飞飞一笑,又翻了一页,将册子默默递到廷宇面前。那张图像上写着五个大字:「妙手空空儿」,画像上的脸虽然稍嫌潦草,廷宇仍可认出,那正是自己。
他浑身颤抖,呆立了一会儿,掉头冲出了官衙。
天扬和飞飞连忙追了出来。
廷宇用颤抖的手解着马绳,脸色一片灰白。
天扬叹了口气:「那图画得根本不像。」
廷宇说:「错了,非常像。」
天扬一楞:「咦?」
廷宇飞身上马,说:「就是太像了,你们才会认错人。我只是刚好长得像你弟弟,其实根本不是他!」
天扬居然没生气,只是冷冷地说:「你的左肩上有一块杯口大小的灼伤。」
「!」
「你五岁的时候乱玩火,把自己身上烤熟一大块。你自己烧死就算了,居然还连累你老哥我莫名其妙被酒鬼老爹痛打一顿??」
廷宇大叫:「不要说了!」
「你左大腿上有一道两寸长的伤痕,是十岁的时候爬树割伤的。」
「我不要听!」
天扬咬牙切齿地说:「你右臂上有一道剑伤,是你对你老哥说话无礼,我才出手教训你??」
廷宇用力一夹马腹,马开步往前疾冲,天扬对着他背后大喊:「你逃吧,尽管逃啊!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你永远都是你自己!这个懦夫!」
廷宇把一口贝齿咬得几乎要粉碎,从齿缝出声说:「我听不懂!」这时脑门上好象被刀子狠狠劈了一下,顿时头痛欲裂,廷宇惨叫一声,摔下马来。
天扬吃了一惊,连忙冲上来问:「怎么回事?」廷宇抱着头在地上打滚,动作之猛,天扬几乎抓不住他。
好不容易拉住了尖叫不已的廷宇,天扬立刻一手搭上了他左肩的穴道,缓缓将己身真气送了过去。
此时廷宇脑中正疼得翻天覆地,只觉整颗头要炸开,忽然间一股微温的暖流流过,将疼痛的感觉逐渐抚平,原本在脑中乱窜的怪兽慢慢溶化在这道暖流中,一切归于平静。
廷宇全身放松,失去了意识。
天扬将廷宇带到客店,要了一间房让他休息。他让飞飞先睡,自己则坐在床边照顾弟弟。
由于过度劳心伤神,短短一天内,廷宇竟已憔悴许多。
天扬看他脸色苍白,表情似乎还带着些疼痛,心中一阵刺痛:「他会受这么重的伤,全是因我而起,我怎能这样欺负他?」
想到天翔为了保护自己,不惜拖着一身的伤,赤手空拳去和精精儿决斗,终至落下万丈深渊,弄到今日这步田地;这份情谊,自己一生一世也报答不了,可是他若记不起来,自己又该如何回报他?想着这里,只觉心痛如绞,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