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散落的发带被缠在越辞腕上,如今一圈圈拆下,重新束回薛应挽脑后。
柔软的发带与长而顺的青丝一起落在肩头, 衬得那张漂亮的脸蛋更加温然, 连转眸一撇,都似含带股难以言喻地风情。
越辞喉结发滚, 偏开视线。
这是他们入秘境的第三日。
前两日在密林中分不清道路,若非恰好被内丹引导而出, 还不知要继续被困多久。
而此时的林中,应当还同样有不少其他门派弟子。
远方有一处被雾气笼罩,隐隐约约的高山,顺着溪流方向往前,路上竟还遇到了不少珍奇丹药。
能入丹辅助突破的千年水莲,激发修为的虎贲草,甚至是医修万金难求,传闻中能医死人肉白骨的还复参,越辞一一摘取,送到了薛应挽手中。
此处真是奇怪,分明溪流旁边便是密林,可两处却似两个世界一般被彻底分隔开来。
且似有一道结界,若身在林中没有指引,目之所及便只会是无尽的林间景象,断不能觉察不远处就有溪流瀑布。
一处风清云静,青草气息沁鼻,入了林便昏暗无光,不仅需担忧林中恶兽,更要时刻防备同为争夺资源而来的修行者。
二人朝着高山处行进,一路果真十分清净,山峰轮廓逐渐清晰。
也便是这时,前方溪流处出现了两道人影。
一大一小,小的约莫七、八岁,手持一支削得尖利的木棍,挽着裤脚,在溪流里不断往下捅,身上衣物早被淋得湿漉。
大人身着灰色道袍,仰靠在旁侧一颗高榕下打瞌睡,分岔的拂尘遮在脸上,碎毛随风吹而结成一绺绺的。
薛应挽一眼便认出了那身道袍。
越辞上前两步,站到正在呼呼大睡的雁行云身侧。
对方显然感知到了有人前来,打了个哈欠,不耐烦道:“谁啊。”
越辞扬眉:“雁兄好兴致。”
拂尘被取开,雁行云睁开一只眼睛,兴致乏乏:“是你啊。”
越辞:“你和你徒弟怎么在这?”
“就许你们在,不许我们也从林子里走出来?”雁行云撑起身子,眼皮耷拉,“之前被几个人追杀,和那臭小子一路跑,就跑来这了。”
“你们不知道?这些时日弟子死了不少,甚至没来得及捏碎琉璃牌就没了生机。”
“下手这么狠。”
雁行云转了个头,给他们看自己后脑被利器打伤痕迹,至今留着一块大血痂。
“真是造孽。”他叹气道。
远处还在扎鱼的雁谨听到此处讨论,一蹦一跳地上了岸:“雁行云,你们在说什么!”
雁行云随手捡了块石子往他脑袋上砸,被雁谨一偏头避开:“懂不懂礼貌,外人在,谁准你这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