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辞这样自私的人,口中能说爱,下一瞬,也能毫不眨眼,用最亲昵的方式送你去死。
“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也许并不想要你的喜欢,你凭什么这么自私替他做决定……”
越辞捏上他下巴,将他转了面向靠近自己。
他的话语还是平淡,甚至面上带着笑,指腹温和地摩挲着,薛应挽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渗入骨髓的冰凉。
“幸好是你,”他叹了口气,“倘若是别人这样对我说话,大概早就连舌头也没了吧。”
“你在说什——”
晚风带来水瀑清寒,吹动头顶落叶沙沙簌簌地响,将薛应挽的心也一点点被冷却冻结,无端地承受着那股敛着不明显怒意的压迫。
薛应挽毫不怀疑,若不是自己如今的这张脸,而是换成一个寻常人,早就已经失去了再讲出任何一句话的可能性。
“太晚了,师弟,”越辞恢复笑意,宽大的手掌搭在他后颈,轻易便能尽数而揽,也能轻易掰折成段,“我们该休息了,明天还有赶路。”
薛应挽脖颈传来滚热,继而便是一股浓重的,无法抵抗的睡意。
他好像,的确有点困了。
耳边传来几声渺远而深重的话语。
是什么,他也听不清了。
*
次日醒来,同样是以十指相扣的姿势被搂在怀中。
越辞还是像从前一样,带着依赖般脑袋搭在他肩头,温热吐息落在最敏。感不过的颈侧。
薛应挽慢慢回过一点神,想起昨晚那场戛然而止的争吵。
现在的他根本没有足够能力去阻止越辞想做什么,只能一味顺着这个疯子的意愿而行。
可倘若哪天他真的找到什么办法,想要用他的身体找回曾经的“薛应挽”,到那时,又该怎么办?
薛应挽看着将自己深揽不放的越辞,生出一个有些荒诞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