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辞没有松手,面色十分难看,似乎有些不耐烦,干脆换了姿势,掐上薛应挽细白的后颈,逼他仰起头,与自己对视。
“师兄。”
他眸光低瞰,平静的目中隐有一点凶相毕露,舌尖舔上犬牙,像什么欲将捕猎的狼或猛兽,沉声逼问,“为什么怕我?”
第23章 殊途(四)
掌上压制之感更强, 强到薛应挽骤地毛骨悚然,心中生出一股惧意。他似乎能觉察到在黑暗中那股越辞无意中会释放出来,十分凶戾与掌控意味十足, 令人生怖的森然。
薛应挽心跳陡然加快,带着恐惧与慌乱着急。
越辞只是紧紧盯着他, 还在相忘峰时,无论随他下山, 或是二人一起做什么,从不会拒绝越辞握他的手, 无论握着或是牵着, 也没有半点不满抗拒。
只不过半月没见, 用得着生分到这个程度吗?
薛应挽面色越发显得润白,月光映照下, 几乎像是透明一般, 唇不点而红,鼻梁高挺,眉眼温和,长长的睫毛很轻微地颤动。
“……不合适。”
“什么不合适?”
这很难说得明白, 良久, 偏过一点头,话语为难:“……你不该和我做这样的事。”
做什么事?只是握手?
“为什么?你是烦我了还是讨厌我了,就因为我骂莫迁?”
薛应挽时常觉得, 越辞像是没有心肺一般, 无论什么事,都像个局外人脱离其间。分明在相忘峰二人那段毫无头尾的对话才过了半月有余, 他却像个没事人一般,从朝华宗一路追他到长溪, 死皮赖脸要和薛应挽住在一起。
现下更是毫无介怀地问他为什么不能让自己去牵他的手,与他靠近。
从前才认识,二人只是朋友情谊,那做什么亲密接触都不为过,就算同床而眠,也不会有任何旖旎之情。
可薛应挽分明已经与他表露过心迹,在遭到拒绝后,就算是回到朋友关系,看他可怜一时收留,于他而言,也不该再有诸如牵手拥抱一类这样容易引起误会的暧昧动作。
本就容易腼腆害羞的脾性,自然无法直白复述一遍缘由,但越辞却非要步步紧逼,要他讲出个因为所以然。
羞耻,难堪与说不上的委屈一瞬间涌上心头,令他无端忿然,一把推开越辞便要离开。
越辞自然不会同意,再一次握上薛应挽小臂,语气也在这来回焦灼间没来由地更重:“我做错什么,你可以直接和我说,为什么一声不吭要走,究竟有什么话不能说不能讲?还是因为那个莫迁?他到底哪里好,给你下什么迷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