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开口,“你们认识几天了?”
莫彦平算了算日子:“十日有余。”
越辞道:“那倒也巧,我经常和师兄提要多下山看看,结交些好友,结果师兄才到长溪半月,就能结交莫公子这样合心意的好友。”
莫彦平:“阿挽心性良善,能与他结交是小生之幸。”
越辞又问:“不知莫公子是怎样机缘巧合遇上的我师兄?”
莫彦平对于薛应挽这个师弟是有点子怵的,虽是长得一副神采俊朗,笑脸迎人,声色温和,可对上自己时总觉得那双眼睛冷冰冰的,看得人直瘆。
毕竟是好友师弟,莫彦平也不好表达不适,说不准还是自己多想了呢?稍加思酌,如实回答道:“我母亲身体一直有恙,时常会眼前生黑,浑身无力。那日我随母亲出门散步,她在街上忽而犯了病,若不是遇到阿挽,还不知会是什么结果。”提及此,又庆幸地嗟叹,向桌对面的薛应挽投以感激目光。
越辞偏了偏头,恰好挡住他二人视线相接。
“噢——那确实幸运,你母亲现在身体还成吧?”
“多亏阿挽,现下调理得越来越好了。”
“应挽一向心地善良乐于助人,顺手而已,不算什么大事,”越辞赞同点头,唇角向上弯出弧度,却不见一丝笑意,“从前一起修……学习时,应挽就经常帮助同门的师兄弟。”
薛应挽眼皮一跳:“你叫我什么?”
莫彦平忙着与越辞搭话,生怕哪处不妥,赞叹:“能与阿挽交到朋友,确实是占了大便宜。”
越辞取了攒盒中一只杏子蜜饯,问莫彦平:“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莫彦平忙道,“你是阿挽师弟,那也是我的好友,若是觉得好吃,我下次再带多些来!”
越辞咬着蜜饯,眼睛眯起:“嘶,好酸。”
“酸?不应当啊,熟杏味甜,何况我外婆惯是爱放不少蜜——”
莫彦平心生慌乱,也想伸手去取一片来试,越辞提前一步将桌中央攒盒合上,推到了自己与薛应挽一边:“辛苦莫公子跑一趟,不过应挽之前就不爱吃太酸的东西,下次就不必这么客气了,再想吃,我带他去买就可以。”
莫彦平有口难言:“这,这……”
他不傻,若说前几局还是寻常问答,后面的便已经不加掩饰的挤兑了,从小读圣贤书长大也让他不会去与人主动争吵。
何况越辞一没挑衅二没骂人,只旁敲侧击讲了几句话令他难堪,和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孩子较真,说出去才算真的没了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