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这幅将利爪收起来,装出乖巧小猫的样子。
待她走近,他转身向营帐大步的走去。
顾婳刚好路过赤羽身边,余光瞥了一眼,赤羽使劲抿着嘴,想笑不敢笑。
顾婳见前面的男人脚步飞快,只好拎起袍子,小跑追上。
直到大帐门前,慕君衍撩起布帘,身后靠近的人,悄悄拽住他背剪手的衣袖。
慕君衍气得暗暗抓住她冰凉的小手,将人往里一丢。
倏然放下布帘。
赤羽立在营帐门外两步远守着,挥手将人都驱赶开。
护卫长哎了声,转身去罗监军安排的营帐睡觉,实在太累了。
罗监军倒是担心得不行,想走近赤羽说两句,被他抬起胳膊制止前进的脚步。
他只好指了指大帐,用嘴型和他说:劝劝。
赤羽无语,挥手让他滚。
没点眼力劲。
十二月的南疆,寒风猎猎。
顾婳虽然穿了袄,但一路上为了赶路,也是寒风露宿,非常辛苦。
一路紧张过后,松懈下来,人顿时疲惫不堪。
她一贯体寒,刚才被风吹得更是冷得不行。
被人拽进账内,直接被甩到炭炉边,大帐内点了炭炉,烧得很旺,她顿时被温暖包围。
虽然布置简单,不过一张案牍,几个草编墩子,然后一道布帘隔开卧榻。
但里面干干净净,就算堆积如山的文牍也摆放得整整齐齐。
就像他在国公府的样子,一看就是一丝不苟。
顾婳眼睛不敢乱瞟,这里的文件应该都是军报机密。
慕君衍没说话,她就不敢乱动,老老实实的站着,低着头,不敢看人,竖起耳朵,听男人的脚步声。
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等着家长训。
慕君衍也没说话,顾婳觉得他好冷漠。
刚才她讨好似的偷偷拉他的衣袖,竟然被整个人甩了进来。
莫不是分开太久,感情都淡漠了?
慕君衍走到火炉边,打开铜盖,用火钳搓了搓火炭,火舌一下串上来。
火光闪得顾婳的眼睫微颤。
她不敢抬头,盯着黑影落在面前,不由紧张和尴尬。
不远千里赶来,费尽心思筹集粮食,本想给他一点帮助,也给他带点惊喜。
没想到,人家似乎不太高兴。
因为她违反了军令。
他莫不是真的要打她?
顾婳被欺负怕了,想到这里,忍不住缩了缩。
慕君衍看她一眼,双手绞在一起,小小的人而缩着双肩和脖子,好像恨不得将脑袋都缩进肚子里。
胆大包天一个女人跟着一群男人千里送粮。
这会子倒成了缩头乌龟!
慕君衍转身倒了杯热水,递到她眼皮底下。
顾婳怔怔的看着那只粗糙还有些干裂的手,握着一只干净的瓷杯,清澈的温水微微漾起波纹。
她心里一暖,接过杯子,刚想抬头对他笑笑,就见人家转身给她一个大背脊。
然后……
就看见他将墙上的一条想她手腕般粗的鞭子取下,又取了一块布,径直坐在她对面,仔仔细细擦拭起来。
他……这是要打她?
慕君衍低着头认真擦着铁鞭上的锈,语气冰凉:“快喝,喝完了受罚。”
顾婳委屈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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