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姨娘顾不得屁股疼,赶紧爬起来:“小贱人……”顾婳挑眉:“娘,我可是您亲生的,生小贱人的不也是贱人吗?”
裴姨娘被她堵得一口老血上来。
顾婳扭头,对父亲满脸歉意。
“姨娘这是连父亲都骂了呀。侯府庶女也是主子,姨娘是奴婢,奴婢骂主子是贱人,外面的人听见了,要怎么想我们侯府?
之前姨娘偷主母印玺,逼小姐为婢,人家说我们文昌侯府尊卑不分,规矩混乱,母不慈,女不孝。
父亲,咱文昌侯府祖上乃清流世家,祖父任翰林掌院学士,您乃探郎啊。不知道顾氏祖先知道了,会不会将棺材板砸得呯呯响,会不会半夜托梦指责您啊?”
顾渊气得一口痰卡在喉咙里,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
裴姨娘扶着老腰,指着顾婳的抖手,开口就骂:“你个小……”
贱字差点顺口溜出来,被顾婳一双含笑带刀的眼神给噎了回去,差点岔了气。
“你……竟学得牙尖嘴利,辱骂尊长!”
顾婳走到她面前:“府里唯有母亲和父亲当得起我的尊辈。您是妾,是奴。姨娘,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裴姨娘恨不得撕了她那张得意的脸。
“好了,大喜日子成何体统。”
王氏忽然开口。
她温和的看向顾渊:“侯爷,明日您这位老丈人还要应付诸位贵宾呢,不如您早些休息?这里交由妾身处置可好?”
顾渊闻言甚合心意。
他才不愿意搭理这些女人的事情,明日的婚礼才是他重新挺直腰杆的机会。
“好。”
他看一眼傲立于人前的顾婳。
今天才发现,这个女儿生得亭亭玉立,柔顺的假象下长着一根傲骨,竟然有几分当年初见王氏的模样。
忽然,他竟觉得这位毫不起眼的庶女会比嫡出的顾宛如更有前途。
“裴氏,我吩咐你为顾婳准备的嫁妆可准备妥当?她的嫁妆不能比如儿少,毕竟她嫁的可是雍国公,免得被人笑话。”
裴姨娘这下真要吐血了,有苦难言。
王氏看她一眼,脑子里一直盘旋着顾婳刚才的话。
如果说,裴姨娘只是做样子给顾渊看,表面疼爱下顾宛如倒是正常。
可裴姨娘将自己的嫁妆最值钱的铺子给了如儿当陪嫁,还将侯府赖以生存的裴氏供奉也给了如儿,这就太不正常了。
裴氏可是一直想取代她成为侯府正妻的。
她这般讨好如儿又能得到什么呢?
裴姨娘眼睁睁的看着顾渊走了,没了撑腰的人,再闹下去对她没好处。
何况,她看出王氏和顾渊也有所怀疑了。
她敷衍的朝着王氏屈膝:“夫人,妾身去清点婳儿的嫁妆。”
顾婳也随之行礼:“母亲,女儿告退。”
她不在乎嫁妆多少,她只要剥开裴姨娘母女的皮!
顾宛如被人扶走,周嬷嬷见王氏一脸疲惫,满脸心疼扶着她。
王氏回到自己的院子,屏退左右,一把抓住周嬷嬷。
“上次你听到府里下人的传言,会不会是真的?”
周嬷嬷被她忽然猩红的眼吓了一跳:“夫人莫听那些下人乱嚼舌根子,他们都唯恐天下不乱。大姑娘怎么可能是裴姨娘的女儿?”
王氏摇头,脑海中努力回忆自己生产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