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没想到我会如此愤怒,苏拉格愣住了。原以为有些事情早已深埋进心底,现在才知道,那不过是刚结痂的伤口,略一触碰,就会鲜血长流。
“对不起”我也被自己的举动惊呆了,过了半晌,才意识到自己不该迁怒于人。
“没事”苏拉格声音低沉地垂下头。他口里虽然说没事,但表情已经告诉了我他真实的想法。
“真的对不起!”我满心歉意“我只是心情不太好而已。”没法真正的原因,我只能这么解释了。
“不要紧!”应该是感觉到我的诚意吧,苏拉格的表情终于松驰了许多。他再度担起头来,奇怪地望着我,显然想搞清我为什么会心情差。
我当然不可能满足他的好奇,改变他的注意力道:“笛珀利,你的看法如何呢?”
在苏拉格一脸惊讶中,笛珀利如幽灵般突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不怪苏拉格惊奇,笛珀利的隐匿之术确是超凡入胜,虽然明知他一定是守在近处,但直到他出现为止,我想尽办法都无法感觉到他的存在,看来,除非自己如第一次遇见他时般误打误撞地用出“心眼”否则,怎么都是捕捉不到他的踪迹的。
“老大!”向我施了一礼后,沉吟着,笛珀利缓缓开口“依我看,那位少女并不是女巫。”
“是吗?”我精神一振“说说你的看法。”
笛珀利道:“因为刚才那少女释放出的能量并非诅咒,虽然可怖,但更象是警告”
说到这,他顿了顿,改口道:“不!应该说,更象是预言。”
“预言!”我与苏拉格皆是一惊。
想一想也是,刚才的心灵力虽然带着阴森的死亡气息,但本身却十分平和,不过是客观地表达着自然之理,甚至,还带着点悲天悯人的味道,这与女巫致人死命的诅咒完全不同。
我们之前实是太过震撼才没注意到这一点,现在听笛珀利一说,立即就体会出了两者的差异。
“对啊!”苏拉格又惊又喜地叫出声来“我怎么就没注意到呢!”说着,将目光转到我脸上,现出一脸歉意。
我面上虽然平静,暗地里也是欣喜不已。先给苏拉格一个安慰性的笑脸,然后转向笛珀利道:“不错,就从此点便可判断出她并不女巫。”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不仅如此,若如笛珀利所料,那少女具有预言能力的话,那我可算是捡到宝了。有她在身边预言未来,可以给我将来的霸业提供极大支持。为了这样的人才,别说那区区几十号木图族人,就算得罪一国一族也再值得不过了。
现在看来,我不仅不能伤害她,而且要好好保护她了。
事情已见分晓,我立即做出决定:“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保护她,毕竟,她的力量看来颇似女巫,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清楚地加以区别。”说到这,我明显地看到苏拉格的脸有些发红。
没有理他,顿了顿,我续道:“现在,知道此事的人就只有我们三个,大家千万要严守秘密,绝不能让第四个知道。”
说这些话时我是存了私心的。要知道,星占师之所以被各国奉为上宾,就因为他们具有感应到未来的能力。虽然这些东西皆是无法改变,但各当权者却可以据此来制定政策,决定发展方向。
若让其它人知道这少女能预测未来,不要说别人,只是艾斯特塞九世就不会放过这奇货可居的宝贝,肯定会会将她邀入高堂之上。我才不会干这种为他人做嫁衣的傻事呢!
一边说着话,我一边看着苏拉格。笛珀利肯定是对我言听既从,但苏拉格就不同了,在皇家利益与我发生冲突时,我对他可没有足够的信心,毕竟他是从小就受到“王权至上”观念熏陶的贵族骑士,只希望他并未意识到这少女对艾斯特塞九世的重要性。
“老大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苏拉格看来真的没有想注意到这一点,与笛珀利同时点了点头。
松了口气的同时,我忆起不久前与那少女见面时的情景。
按笛珀利所说,那少女可以看到未来,那么,我刚才看在眼里的那些场景是否就代表了不远的将来呢?难道说,我命不久矣?
想到这,我不由打了个冷战。我还不想死!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软弱感扑天盖地而出,我四肢冰凉。
不!我不会死!我绝不会死!我大声告诉自己,强行振作起精神。谁知道那少女是不是真能看到未来,若因此被吓倒,我也太没出息。
再说了,就算她真能预测未来又如何,连“最伟大的先知”玛法也有出错的时候,更何况只是个尚未成年的少女。
虽是这样想,我还是仔细回想了一下在如梦如幻的影像中看到了一切。再怎么说心里也是不安的,毕竟,那个结局太过可怕。若能从中找出趋吉避凶的线索,我当然乐意为之。
不过,我仔细想了一遍,却找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就连身处何处都搞不清楚,只记得当时的背景是遥遥伸展到天际的一大圈熊熊燃烧的火焰。
“一大圈火焰?”我低声自语。以那火圈的大小和燃烧程度,里面的燃烧物应该是连绵不断的木柴,那里会有那种东西呢?
突然,脑中灵光一现。“快!”我几乎要跳起来,大声吩咐苏拉格“你立即传令,命令朵坎他们穿戴整齐,全员进入战斗状态。”
转向笛珀利,我道:“你立即到镇外查探一番,有什么情况立即回报。”
我终于明白那个连绵的木柴是什么了,那应该是这个镇子的防护墙。联想到镇长瓦哈加所说的不久前才出现的大量马匪,我意识到我们这些人极可能踏进了一个陷阱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