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王全家太穷了,想回礼家徒四壁,王全一直很抬不起头来,男人自尊也好,羞愧难当。
可这回手里有粮的王全挺直了腰板浑身都是力气,笑呵呵再是急切不过。
只是靠山过活的崖子村哪里能好过,相反境况比还有条河的大庆村要情势严峻。
王全一家进了村子里就发现一个年轻壮劳力都不在,仅仅留守了三三两两的老人小娃。
“阿爹——在家不?我回来了!”
崖子村附近林子里木头多,建的都是木头房,阿禾一家三堂的木屋,一堂住着成了家的阿哥一家子。
中间的一堂除了做吃饭的地,就是她阿哒住,剩下的一堂是她没嫁人前的闺房。
随着她的出嫁虽说给她保留了住处,但女大避父往日里都是阿哥的两个女娃娃们住一处。
“姑妈——”
大的女娃叫阿草,牵着刚能走的妹妹槐花出来迎人。
“哎,你阿妈阿爹和阿爷呢?咋的家里没个大人!”
阿禾很奇怪问着进屋里,掀开米缸空空如也。
阿禾心酸了一下,也不晓得这些日子她爹她阿哥一家子都吃的什么过活,她拉过两个丫头仔细打量,正常都瘦巴了些,好在精气神在。
“槐花,跟姑妈说饥荒不?”
阿禾轻轻抱起小槐花,摸摸她腹部的鼓胀,皮包骨的四肢她太明白了这不是什么正常的娃娃肚,而是因为长期饥饿而引起的腹水。
“饿——”
小槐花不会说谎。
“槐花,你吃过了豆子,要听话说不饿!”
阿草不过八岁,很懂事的不想给她姑妈添麻烦。
“都是好娃子!跟你们虎头弟弟玩去,姑妈这就给你们做红薯糊糊吃!”
红薯糊糊!阿草不晓得啥是红薯,但知道糊糊,什么野菜糊糊她吃的很多了,反正是能吃的。
想到吃的她的肚皮咕噜噜的响,阿草按压着肚皮涩赧,小大人的帮忙填柴火。
被阿禾惦记的阿爹阿哥如今正龟缩在一处马鞍坡上。
坡下一条还算宽敞的泥路属官道。
啾啾啾……啾啾啾的鸟叫声,没多久咕噜噜……咕噜噜,一板车商队进入了视野。
同样隐匿在石块后的鲁尼没有动静,商队挂着旗帜,一个糜姓。
在乱世天灾里能动性最强的要属排位在末尾的商人,他们与读书人看不起的铜臭为伍。
为了这味能饱肚子的铜臭而东南西北风雨无阻的搭起了这片土地上士,农,工阶级享乐与生活必需品的桥梁。
糜家商队走南闯北有些名声,但即使再有名,在天下老百姓吃不饱肚子,落草为寇的时候也不会顾及啥屁名。
他们只想要粮食活着,谁不给就抢,就杀。
糜诸负责押镖,原计划去得西北楼兰走商,这一路从南面向西拼杀过来,损失了很多弟兄,他打开羊皮卷地图,打算在云州地界下的越县休整。
糜诸已经算警惕了,打头先让一唱空城计的板车进了马鞍坡,之后才率着另外四板车随行。
可他不知道的是鲁尼早早就让人在官道上洒了一层浮土,凭着车辙深浅就能判断车上载的真假。
头先过去的一车车轮印子很浅,鲁尼按兵不动,直到糜诸的进场按捺着车队行径到了中段。
“啾——”
很长鸣的一声鸟叫,坡上立即滚落下木头,将糜家商队拦截,但并不致命。
石头父子俩等到车队停下就跟着四周埋伏的村民一起冲出去。
糜诸心惊一时,且立即按下准备迎敌的弟兄,他知道来人并不想害他们性命,不然不会只用这些木头。
这时鲁尼方从石块后现身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