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寡人便是张敖。”张敖见事已至此,想来已是躲避不掉,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道。
“楚将季布,请赵王移架,去见霸王。”季布朗声道。
张敖和臣下们都是大吃一惊,慌道:“你说,霸王就在邯郸城下?”
季布仰头大笑道:“不错,霸王正在城下,不,此刻霸王应当已在城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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荥阳郡守府议事厅中,刘邦正在密谋如何发动对荥阳之东的楚军发动突然袭击,这时一名军士走了进来,跪拜道:“报,启禀汉王,大事不好,邯郸失守了。”
“邯郸失守”这四个字在汉军诸将中仿佛炸响一个惊雷。赵地的沦陷,将使荥阳一线的北面门户大开,楚军可顺着太行山一路南下,直取成皋,逼近荥阳,倘若东面楚军在趁势而攻,那么汉军哪有不败的道理?众将的眼光一下子全都瞄到了刘邦身上。
“子房,邯郸失守,成皋则危矣,还要东进击楚军吗?”刘邦也没了主意,只好向张良询问计策。
“邯郸已失,倘若我军贸然东进,势必会被项羽切断退路,若楚地之军大集,则我军将无立足之地,若东进则风险太大,不值一试,子房没想到,邯郸竟然这么快就失守,按说邯郸城高池深,再不济抵挡半月应不成问题,何以如此轻易被项羽攻破?”张良大惑不解地道。他也提出了不少人心中的疑惑。赵人经营邯郸数百年,当年秦军骄横一时,白起围邯郸一年多,也未能攻破,为什么项羽用了不到两天的工夫,就一举拿下了邯郸了呢?
“回汉王,张先生,”那名军士禀报道,“赵王麾下一名家将献出城池,因此楚军得以大进,赵王猝不及防,君臣家眷全都被楚军所擒。”
“汉王,”张良头脑中飞快地转动起来,忽然大叫道,“子房料那项羽定然以赵王和王妃要挟汉王,望汉王早做准备。”
“那该如何是好?”刘邦一听,也慌了神,手足无措起来。
刘邦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又一名军士进来禀报:“报,项羽遣人致书汉王。”
“唤他进来。”刘邦忙一招手道。
不多时,一名文书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见了刘邦傲然不拜,只是作了一下揖,口称道:“西楚使者,见过汉王。”
“大胆!见了汉王还不下跪?”一名将军暴喝道。
“西楚之臣,只拜我西楚霸王。”来人毫不把汉将的威吓当回事,轻蔑地一笑。
刘邦没闲心情和工夫来理会跪拜不跪拜的事,忙问道:“项羽派你来下书,书函何在?”
来人将书信拿出,交给前来取的张良:“书函在此。”
刘邦赶紧拿了过来,拆开一看,脸皮逐渐地发白,额头的青筋也暴起,猛地一拍案几,几乎是用尽全力吼道:“滚,妄想!”
“项羽所言何事?”张良赶紧问道。
“子房,你看看,你看看,项羽竟然用张敖和寡人的女儿来威逼寡人,要寡人让出荥阳,他这是痴心妄想。”刘邦脸上的肌肉扭曲得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可项羽素来杀人不眨眼,若汉王不允,恐赵王与王妃难逃一劫。”张良快速地将书函看了一遍,见刘邦暴怒,忙劝道。
“众将以性命为寡人取得荥阳、成皋,寡人岂可以一女而轻弃之?不然寡人有何面目见诸将?”刘邦用没有商量余地的口吻说道。
“汉王,”张良急道,“赵王及王妃乃汉王至亲,一城失之尚可得,倘若一人失之,则无可挽回,望汉王三思。”
张良边说边向刘邦挤着眼睛,刘邦一见,心中顿疑,忙改口道:“楚使可先下去休息,待寡人与诸将商议之后,方可定夺。”
“那好,希望汉王及群下早做决断,小人也好早日去回复霸王。”来人依然是一副傲气十足的样子,使得汉营中不少人气愤填膺,却又都不敢轻举妄动,一个个鼻子气歪到一边,咬牙切齿地发出恨恨之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