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随行官里的模范了——从进到这个大厅开始,他一直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恭敬不可思议。
虚伪。尧愉快地眯了眯双眸,发现自己开始怀念起那个总跟在他身后,最喜欢深绿色的军服,受不得一点委屈的随行官了。
面试进行到哪里了他一点也不知道,似乎是布雷尔为了安抚那个被兰蒂斯吓着的姑娘而直接录用了她,可是那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个男人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接受他肆无忌惮的目光已经整整过去两个小时。
如果放在过去,很难说尧不会为此而付出被揍一拳的代价。
现在可好了,尧幸灾乐祸地想,你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乖乖地站在那让我看——哦,谁让你逃跑来着?
活该。
仔细算算,你就会轻易发现这是一笔烂帐,亲爱的陆队长。
整个费尔戈列——好吧,就算再加上那个该死的地球,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像我这样,在你身着军装的时候也纵容你并允许你保留所有的骄傲和小性子,我不得不自豪地说,这里面恐怕还能算上你的父母——
——“下一位!辛拉德?布莱古德——”
尧微微一怔,他第一次将黏在某位随行官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迷茫地望了望四周:“什么?辛什么?……”
“咦,这名字挺奇怪。”他身边,兰蒂斯疑惑地嘟囔。
门被轻轻推开,年轻的女孩从背光处走了进来。平日里疯疯癫癫的形象被掩饰得很好,现在,这个在筒子里长大的姑娘每一个神态都能媲美所有正规贵族出身的大家闺秀,恰到好处的紧张,恰到好处的自信,还有恰到好处的骄傲——她的每一步都优雅得如果用专门的尺子量过一样,象征平民少女的金黄色麻花辫被整齐地束好放在身后,随着她的走动偶尔可以看见它的尾巴。
尧坐正了身体,微妙地眯起了灰蓝色的双眸。
“平民。”尧双手在思考状地交叉在一起,若有所思地说。
“她当然是,我可请不起一名贵族小姐来做女官。”布雷尔笑着打趣,“挺漂亮的小姑娘,规矩得不可思议,就是名字有点儿奇怪——”
“我认为是个好名字。”尧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的话。
布雷尔和兰蒂斯交换了一个好奇的眼神。
“别大眼瞪小眼了,“曼德拉大帝不置可否地哼了声,“因为这是我创造的名字。”
布雷尔傻了,兰蒂斯不客气地喷道:“噗——你又想来‘先到先得’定律?”
“我是不是该提醒你,这狗屎定律是你先提出来的,兰蒂斯。”
“没错,是我。”兰蒂斯抹了把脸无奈道,“但是我从没打算把它用在一个平民少女身上——看见那排随行官了吗?如果你敢摸一摸这个姑娘的手,我敢打赌右数第二那位会跳出来,然后,剪掉你的**。”
尧不理他,转向大厅中央那名开始不安的少女,不带感情地问:“说说你的家庭。”
于是大厅内开始变得有些骚动——这是曼德拉大帝两个多小时以来第一次没有在望着某个方向发呆——他甚至问了这个姑娘一个问题,而且还是……有关她的家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