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型师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小喷壶对着我毛糙的头发喷了两下,安抚我,“放心吧,我做造型师很多年了,对什么脸型搭配什么发型了如指掌,你放心,说一点就是一点。”
说话间,只见她手起刀落。
我乌黑的头发如同天女散花一样飘洒而落。
我觉得头顶上轻了几分,微风拂过,还有点凉爽。
等我把挡在眼前的碎头发理干净,对着镜子忘了一眼。沉吟,“造型师,真的是剪一点吗?”
造型师从抓起地上掉落的比她整个手臂都长的头发,点头,“嗯呢,这不就是一点吗?”
我望着镜子中齐肩发的自己,静默了几秒。
“造型师,你知道吗,你能平安活到现在真让我感悟了一句话。”
造型师又给我剪出一个比眉毛都短的刘海,“什么话?”
我尽力压住声音中的颤抖,“人间有真情,人家有真爱。”
***
我觉得,企划部的同事们,一定都是,虚伪的人。
因为,当他们看到顶着一头头发被染成塑料袋红色并且是齐肩短发的我后,发出了违心的赞美。
“好看好看。咱们向助理真好看。”
“不愧是总经理办公室的人,你看看,染什么颜色的头发都这么漂亮。”
“真可爱!”
更有甚者,竟然拿着单反相机对着我说,“向助理收拾一下很上镜啊,来,笑一个。”
我苦着脸歪了歪嘴角,还笑呢,我保证不哭行吗?
换了一套白色的职业套裙,造型师还给我配了一个拿在手里的红色包包,美其名曰,要跟我的头发颜色搭配。
我更加难过了。
上车之前,江总监带着企划部的同事们给我加油打气施加压力:向助理,我们相信你一定可以马到成功,帮我们谈成这次的合作!
顺便最毒妇人心的威胁我:如果谈不成你就不要回来了科科。
我迈着沉重的步伐,爬上了企划部专门给我调配的保姆车。
和yoke约定好的地方是在市中心一个相当昂贵的西餐厅,这个餐厅据说一杯酒水就能抵平民阶层好几个月的收入。即使是抱上了总经理的大腿,我也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奢侈的地方吃过西餐,所以今天当江总监提出公费来这家餐厅消费时,我心里简直要愉悦的上天了。
下了车,我通情达理的让司机师傅回去休息,等一切谈完之后再打电话让他来接我。司机走后,我对着西餐厅外面的反光镜子松了松裤腰带,准备今天做一次万恶的资本阶级,狠狠地吃一顿来坑公司报销费。
正差一步进门时,手机一响,受到了一条信息。
——向助理,我突然不想吃西餐了。不如我们换一家店可好?
我对着手机疯狂的摇头。
不要!不要啊!你不想吃我想吃啊!!我还从来没有尝过几千块钱的牛排是什么味道的呢!
我抱着侥幸的心思,回了yoke一条:真的咩?你确定o(n_n)o?
希望yoke接受了我的卖萌后能会意到我的意思。
几秒过后。
yoke回复:确定。
我屮艹芔茻!!!!!
这孙子!!
我气的直跺脚!西餐厅的服务生透过玻璃门见到我这个样子,吓得连连后退。
我把信息截了图给江总监发了过去,并上书几个大字:yoke毛病太多了,我不伺候了行不行?
一分钟后,江总监回复了过来。
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张照片——是她拿着一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