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立丘站起来,叫他。
夏之转头,眼中戾气还未褪尽,贺立丘心下一震,再温顺的人也是有脾气的。
夏之以为男人要发作。
贺立丘是绅士,他并不会在意旁人无端迁怒,平静的点点头,挑了下眉,“我有点饿,去吃东西吧。”
天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唯有填饱肚子才是最紧要的。
两人再次并肩往家走。
夏之低头盯牢地面,好似能捡钱。
“抬头看路走。”贺立丘低声说道,“一切都会好。”
夏之抬头望向贺立丘,贺立丘并没有看他,继续说,“你还有我。”
贺立丘是他夏之贫瘠生命里的一点火星,他情愿被烧尽,万劫不复。
一直到夏天的头七,郭寒露才出现。
头七白天,夏之和贺立丘把夏天下葬,晚上,在小区楼下一块草地上,他们把东西给准备妥当,便坐在一旁等时辰。
到了八点,他们才点燃蜡烛。
夏之一边把钱纸放进火堆,一边低声呢喃,也不知道具体说什么。
钱纸的灰烬随着夜风上升消散,缭绕飞升中,夏之看见不远处站着的几个人,中间身材纤细的女人不是郭寒露是谁。
夏之张嘴说话,然而只是做了口型,长久的疏远,竟连妈妈也叫不出声。
贺立丘也看过去,他站起来仔细分辨走来的三个人,明显是一家人。但是贺立丘不会错意刚才夏之想喊出的称呼。
三个人走到近前,还带着稚嫩面孔的少年对着夏之唤道:“哥。”
几人相对无言。
郭寒露拿起地上的一叠纸钱,捻起几张放入火堆。
邢双姜和邢经哲也蹲下来加入。
夜晚湿气重,又吹起风,蜡烛几次熄灭,夏之费劲重新燃上,两支蜡烛却同时跟他作对。
贺立丘帮他,拿着点火的香不厌其烦得燃上,直到两支蜡烛彻底燃尽。
“这是我妈,叔叔,我弟,你见过的,妈,这是贺立丘,我朋友,”夏之向双方介绍,说到贺立丘,身份转换成朋友,不再是学长,不再是老师。
贺立丘对这种称呼并未表态,他伸手轻轻握住郭寒露的手,朝她点头,又与邢双姜握手,夏之叫这男人叔叔,贺立丘能猜出是什么关系。
一年也见不了面的人,郭寒露并不了解她这个大儿子,所以夏之说是朋友便是朋友,郭寒露并不上心。
反倒是邢经哲又带着少年独有的眼神,审视贺立丘。
贺立丘不动声色。
几人稍微寒暄几句,“交女朋友了吗?”邢双姜纯粹是作为一个长辈随口问着。
“还没。”夏之笑笑,敷衍着应答。
“你也该找了。”郭寒露看着夏之,这个大儿子已经高过她,模样俊朗,她心知亏欠太多,仍带有女性特有的温柔。“叫你朋友也帮你介绍。”
夏之转头看贺立丘,脑袋里那根神经被挑拨,首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