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帮你。”叶无莺冷冷说。
赵弘冲疼得冷汗浸透了衣服,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只说让我帮他去偷一份卷宗,将那份卷宗交给他之后,他很快就把孩子送了来,然后去了祈南!”
“什么卷宗?”
“一份十五年前的卷宗!”
“十五年前?”
赵弘冲说了一个日期,叶无莺呆了一下,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好熟悉……
啊!那是他被送到祈南的日子!
等一下,这应该也是——叶其裳死的时间。
叶其允要这个卷宗做什么?
“我知道的都说了!”赵弘冲央求着,“放过我吧,我、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回京城——”
这是他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正因为都说了,我给你一个痛快。”叶无莺轻轻说。
就当是两辈子的仇恨,就此了结。上辈子的赵弘冲给他留下了很多不怎么美妙的回忆和伤痛,他要叶无莺死的心倒是两辈子都没什么变化。而且,叶无莺很了解他,别看现在这人瘫软在他的脚下,一滩烂泥一样丝毫没有骨气。
事实上,只需给他些许机会,他就能够立刻抓住翻身。赵弘冲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偏偏还手段毒辣心机深沉。叶无莺绝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后患。
死了清静。
叶无莺没有急着回到京城去,反而在这个小镇里难得躲了两天享了两天清闲,直到司卿直接来找他。
“你倒是舒坦。”司卿在他的对面坐下,有些在意这不怎么干净的桌椅。
这是一家小酒馆,深秋时节,外面又下着雨,生意并不如何好,不远处的厨房里,飘来卤牛肉的香气。
“这家的酒还算不错。”叶无莺瞧着司卿那挑剔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
司卿这样天生享受惯了的人,能跟着他走南往北本来就是件不容易的事儿,他这人处处挑剔又有轻微洁癖,自小养尊处优惯了的,到了巫殿也是重点培养对象,哪怕巫殿的教育方式变态了点儿,但是物质上面从未缺乏过。
于是,养出这么个细致人儿,比养在深闺的女子还要精较。
但是这么些年,他幼时为了叶无莺离家出走,从京城到祈南,一个孩子直瘦到一把骨头,再之后,去西荒往异土,从未抱怨过什么。若是换成上辈子的司卿,恐怕早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温过的黄酒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司卿不喜欢生姜味儿,幸好今天叶无莺也没让温酒的撒一把姜末下去。
“这家自酿的?”
“是,难得很醇厚。”叶无莺的口吻平淡,就好似真的在这个雨天碰上个老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