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饱喝足的臭臭,父子俩才总算是出了门。
自家老太太从年前身体就开始有点儿不好,南方带着豆包隔三差五就会回去看看顺带着吃顿饭,老头倒是身子骨硬朗,可老太太难受,其实跟他自个儿是一样的,甚至更难受。
南书娥和胡云泽这两年也不总窝在膺城这地方了,总是山南海北的跑着玩儿,南方说了,做他俩坚强的后盾,还特地雇人带着。那姑娘是膺城本地人,志向就是到处走走,现在拿着南方的钱到处走,对老两口也孝顺,日子久了也就和两口的干闺女差不多。
老太太年前发病的时候南书娥两口正在海南过冬天,听说老太太进医院了当天的飞机就赶了回来,结果老太太没事儿,老头却不乐意了。其实老两口是觉着自己老了,总怕的就是拖累子女,南老爷子对于这事儿尤其忌讳,这回听说南书娥和胡云泽脚不沾地跑回来,没到一个星期就给俩人又撵了回去,还和南方说下回除非他和老太太半截儿身子入土了才能打电话叫人,否则回来一次挨一次吵。
南方知道,自家老头这话虽然不中听,却句句是为了他们这些后辈着想,当然老头的后辈们不单只有他和豆包,还有他的父母。
父子俩在学校大门口分手,豆包背着书包往里走,南方牵着臭臭往外走,父子俩现在的生活平静而自然,唯一不同的恐怕是心境。如己所看,对于两人现在的关系,父子俩都格外明白而且坦然接受。
豆包高中又和胡磊分到了一班,班主任是个教语文的女老师,姓叶,正是叶梓。豆包和胡磊还不知道叶梓对自个儿到底是个什么意义,当然对于叶梓,南方和胡齐也瞒下了豆包的身份。
小孩儿从来不喜欢在学校里担任什么职务,大概是嫌麻烦,也可能是性格如此。不过因为入学成绩好,硬是被叶梓安了个物理课代表的职务。教物理的老师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姓卜,叫卜动山。名字有些奇怪,不过条件长相都不错,而且谈吐风趣课也教的不错,可惜三十多岁快四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自诩为光棍儿烂汉一条。据说就是他在开学典礼的时候一眼看中了豆包,非要他当自个儿的课代表不可。
小孩儿其实听到叶梓和他说让他当课代表这原因之后颇有些无奈,卜动山从第一天上课就喜欢逗他的课代表。据说在一中,这卜动山的大名如雷贯耳,几乎所有课代表都是他自个儿挑的,也几乎没有一个是连任三年不便的,有时候一学期就要换好几回,也每个都是被他逗的烦不胜烦自请辞职。不过卜动山的所有课代表,几乎都在竞赛榜上有名,甚至好几个都是被大学破格录取的。
豆包进了校门路过职工宿舍的时候恨不得猫着腰走,这排职工宿舍一共就两层楼,本来是给学校里那些年轻老师准备的,一般这些老师二十多岁一结婚就搬走了。学校在南山后山盖了个家属生活区,结婚的老师都能便宜买房入住,不过这卜动山却在这职工宿舍一直住了十多年,到现在二楼拐角的一个小单间还被他长期盘踞,没人敢进。
“哎~小南雨呦!你今儿可来的有点儿晚喽,不过没关系,你上来帮我个小忙,我替你跟叶梓说个情。”豆包刚准备从职工宿舍的房檐儿底下溜达过去,上头就传来这么一声,豆包缩了缩脖子,所有淡定对着这老师好像都用不出来。
“课代表你跑什么啊,今儿不上早自习,教委来个什么鸡毛领导视察,你们小叶领着莘莘学子大扫除呢,不着急啊,来,上来一趟,我给你看点儿好东西!”听卜动山的语气,显然对那领导的到来嗤之以鼻。
卜动山见豆包站在楼下连脖子都不仰,那纠结无奈的样子看得他勾了勾嘴角,干脆下楼自己去拉。
“走走走,今儿绝对不逗你,说给你看个好东西就给你看个好东西!”卜动山几步窜下楼,那步伐还颇为矫健,一把扯住豆包手腕儿就往楼上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