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子半晌没说话,白正森也就在旁边儿沉默着等着,直到老爷子突然抬眼看他,另外一只手把他攥着自个儿胳膊的手拨拉下去,一字一顿的说:“不,行。”然后冷笑。
“白正森,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别想糊弄我这把老骨头,豆包是人家老南家的人,无端端跟了我学画儿,却牵扯在你这么些糟事儿里头,我告诉你,我和你们白家没关系,我徒弟更没有!”
周老爷子言辞有点儿激烈,听的白正森脸色垮了下来,他看着周老爷子,刚张口想要说点儿什么,就被周老爷子截断了话头。
“怎么着?软的不行还想来点儿硬的?我告诉你白正森,你敢把我小徒弟带去画展展览,我就敢把你们白家闹的鸡飞狗跳。”周老爷子怎么说也是当年的周夕笔,白家自己知道内情,可外人不知道,在其他人眼里,周夕笔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掌权人。
白正森听到这儿,突然抬起头看了周老爷子一眼,却什么都没做。他只是抬起一只手指指着自个儿:“老师,你知道我的吧,我看上的东西,哪有放手的道理?”
豆包和南方他们在外屋,突然听得屋里“噗通”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小孩儿跟孩子他爸对视了一眼,豆包安抚南老爷子,南方去敲周老爷子卧室的门。
“周老?白先生?你们没事儿吧?”南方走到门前敲了两声,里头没应,不过声响倒是没了,南方顿了一下又把耳朵贴到门上去听里头的声音,一开始是静悄悄的,后来衣料摩擦的声音响起,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房门被一下子拉开。
周老爷子被白正森打横抱着出来,白正森虽然瘦,可两条胳膊看起来还蛮有劲儿的。周老爷子倚在白正森胳膊上,一只手捂着心脏,嘴唇微微有些发白。豆包和南老爷子看见了,赶紧迎上来。
小孩儿是知道周老爷子有这个病的,老爷子心脏不太好,上哪儿都带着药,不过因为老头向来心宽,所以发病的时候不多。据说当年他夫人死的时候头一次发作差点儿要了命,到后来再没什么能比那次更严重了。
小孩儿从周老爷子上衣兜里摸出药丸儿来,家佣递了水上来,小孩儿给老爷子喂了,偎着沙发等救护车来。
“老师,老师?”豆包站在白正森旁边儿,一手摸着周老爷子鬓发,轻轻叫他,老头这会儿正难受着,听见豆包声音也就是轻轻哼了两声,然后又没了声音。
周老爷子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已经过了一天一夜,小孩儿搁他床边儿上睡着了,南方看着他醒了,赶紧过来问他难不难受,然后准备按铃叫一声。南方动静不大,轻轻悄悄地,但是很利索,周老爷子一看就明白了,他是怕吵醒自家小孩儿。
这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医生来看过之后说没事儿。这是单人病房,周老爷子看小孩儿这么趴着睡的难受,就让那方给抱了起来让出个位,让豆包躺在他旁边儿。
周老爷子看了眼天色,这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今天刚好是画展的日子,这么说,小孩儿和南方都没去看。
周老爷子张口想问,南方却知道他想问什么似的:“没事儿周老,这画展办好几天呢,今儿看不了不还有明儿呢嘛。我爷爷年纪大了,我让他搁宅子里待着呢,估计昨儿晚上也没睡好,您这一醒可算是好了,我给他打个电话去。您要吃什么,我待会儿顺便去给您买。”
老爷子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