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商讨后,我们也敲定了接下来的计划。既然井口那边,被我们遗留下来的装备都被龙颜的人给收了个干净,我们几人也没有必要再次返回善后。
此时,只要认清我们现在所在方位,找到一条出山的道路就可以了。不过,凭龙颜对这里的熟识程度,寻路出山这事自然不在话下。怎么脱困这个事情,我们暂时也不用担心了。
不过,在大石屋的时候,除了柳狐狸和万表沈还抽空打了个盹外,我跟龙颜都没怎么好好休息。之后,又经历了一场恶战,每个人都疲倦到了极点。
我和柳狐狸身为队伍的体力担当,在如此强度的体力消耗下,都觉得有些撑不住了。更别说龙颜一个女人,体力上面远不如我们。当然,还有万表沈这个娇气气地大少爷,更是十足地拖油瓶一只。
仰头向远处张望一下,就见熹微的晨光自远山背后倾泻下来,山林仍旧笼罩在一片灰蒙蒙地薄雾中。
我看看了时间,见此时距离完全天明还有一段时间,就提议在这里修整一会儿,等天明的时候再找路出山。
万表沈一听这话,身子呲溜一下就躺倒在地,耍赖说道:“休息,休息,我这两根腿肚子直拧筋了,先让我喘口气再说。这东西捞着不要紧,我的这小命还留着享受风花雪月呢。”
我们见万表沈躺倒在地,没过一会儿,就传来了一阵轻微地鼾声,暗觉他已熟睡过去,就远远地避开了他,走到旁边围坐起来。
闲聊的时候,大家非常默契地避开了一些比较敏感地问题,只随意说了两句闲话。
之前在大石屋对峙的时候,龙颜也曾跟我们透露了一些口风,说什么井中有神仙的故事都是瞎编的。再结合我们下井之后,遇见的种种怪事,还有那个养尸凝成阴髓海的大石屋,我倒有些好奇这地方的真实地名了。
我有些好奇地问道:“既然这井下藏了这样一处天地,药神井这个名字就有些不符合现实了?这地方,到底是怎么一个名号啊。”
龙颜摇头说道:“非也非也,故事是我瞎编的不假,可这地方确实是叫药神井的。”
这话一出,也勾起了柳狐狸的好奇心。他挺直了身子,认真问道:“从古至今,一些地方的名字能流传至今,一般背后都藏着什么故事典故。这个地方既然能当得起药神两字,不会你家祖上真出过什么神医名家吧。”
龙颜掩嘴一笑:“我家最最擅长的就是养蛊了,哪里会什么医术啊。这地方名字的来由,我还是听我家长辈们说的,你们若是想知道,告诉你们就是了。”
我跟柳狐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愿闻其详,且请解惑。”
龙颜也没有藏私,微微沉吟一会,就把她知道的事情跟我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
“那个为了凝成阴髓海而布下的千窟聚阴阵,你们也都是见了的。其实,组成这个千窟聚阴阵阵点的人尸,因为数量庞大,也不是凭空就能淘换来的,而是历经几代几世的积累,才有了如此的规模。”
龙颜说的这话,倒是把我心底的一个疑惑给点了出来。要填满千窟聚阴阵的所有阵点,要用人尸的数量必然不少。虽说在古时的战乱年代,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可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要寻到如此数量的人尸势必不是一件易事。
更别说在井下世界的那些荫水童尸,还有尸林里的那些女性诱人。如此多的人尸聚集在此处,想想都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了。至于这些人尸究竟是何处寻来的,倒也一桩稀奇事儿。
正慌神间,就听龙颜问道:“你们还记得我之前说的那个故事吗?就是井口求药的那个故事。”
我点了点,回忆说道:“记得当时你是这么说的,据说在每月十五号那天,身患恶疾的人要想求得治病的良药,就要把自己的病症写在一张牛皮卷上,再把自己要供奉给神仙的贡品,同牛皮卷绑在一起,从井口悬吊下去。”
“然后,耐心地在外面等到第二天天明的时候,再把绳子拉上来一看,就会发现原本捆着牛皮卷和贡品的绳子末端,都被挂上了一只小葫芦。”
“而这只葫芦里面,就装着能治百病的神仙水。只要身患恶疾的人喝上一口,身上的恶疾就会不药而愈,整个人同未生病的时候没什么差别。”
“正是因为这神仙水百试百灵,被当时的人四处一传,人们就说那口井里住着什么神仙了。后来,说着说着,药神井这个名字也就渐渐地流传开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由有些疑惑地问道:“对了,你说这药神井里住着神仙这事是假的,现在怎么又想起问这个来了。”
龙颜解释道:“其实,这个故事也算是半真半假。药神井里住着神仙这事,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肯定是假的。可那个包治百病的神水,却是真的。”
我被龙颜这真真假假地事情搞得有些头晕,就催促她把内中隐情快快道来。
龙颜略有沉吟,方才说道:“其实,躲在井下取牛皮卷、往绳子上面栓葫芦的是我家先祖。而那个传说能够包治百病的神水,根本就不是什么灵药,而是一种蛊虫。”
蛊虫!我蓦然一惊,十分诧异地看向龙颜,忍不出惊呼道:“蛊虫不都是害人的吗?怎么还能治病了?”
龙颜听了这话,有些气恼地叫道:“一样米养百样人,是人就好有坏,蛊虫也是一样的,你可不能一竿子撂翻一船呀。”
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我对蛊虫这东西也没什么好感,此时也自知理亏,忙不迭地跟龙颜告罪道歉。
龙颜被我一捧,神色稍有缓和后,才接着说道:“这事说起来,其实也怨不了你有偏见,世人本来就认为养蛊这事是种邪术,是件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可对于我们这种养蛊世家来说,同蛊虫打交道,也跟和人打交道是一样道理的。不同的蛊种有不同生活习性,每一只蛊虫也有各自的脾气。”
龙颜说到这里,见我连连核收告罪,方才言归正传道:“至于,被下在神仙水里的那种蛊虫,我们都是把它叫作回春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