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不好,就是不习惯一个人睡。韩嫣开始是一个人睡的,也习惯了,只是后来搬进宫,被刘彻这块牛皮糖给黏上之后就变成两人共眠,几年下来居然也习惯了两个人。回家的第一天晚上,睡在自己的床上,觉得有些空荡荡的。被子还是前一天盖的被子,枕头也还是前一天枕的枕头,仍然觉得不舒服。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第二天有些精神不佳的韩嫣到了太子宫,却见刘彻也是蔫蔫的。
“昨天晚上一个人睡真不习惯,我都没睡好。”刘彻抱怨。
韩嫣指了指自己有些青的眼圈。两人相视一笑,齐步走到案桌前坐好,等候开课。
――――――――――――――――――――――――――――――――—————————
弓高侯府里除了加紧对韩嫣功课的督促,还会顺便指导一下为臣之道。跟皇帝一样,有些历史的世族也有自己内部传承的待人处事诀窍,皇帝教他儿子怎么平衡权术、驾驭臣下,大臣也教自己的子孙怎么保住权势不被皇帝随便平衡掉、不被其他的臣子算计掉,在适当的时候还能算计别人一把。
回家后没几日,韩嫣便被韩颓当唤到了正房。
看着庶孙许久,韩颓当开口道:“你很好。”
“?”什么意思?
“幼而早慧,勤学不争,这很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对侯府的爵位如此不上心。不要说礼法什么的鬼话。”韩颓当的声音平平的,听不出一丝情绪。
静了一会儿,韩嫣道:“汉兴至今,除了最高的那个位子,还没有哪个庶出的能够袭位的。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把在府里头争斗的心思放在读书上头,也难保不能自己挣下一片家业,名声也好,何乐而不为?”
韩颓当点头:“明日开始,晚上你和你父亲还有则儿一起过来,我有话说。”
“喏。孙儿告退。”施行,离开。
刚出正房门口,右拐,沿着回廊往自己的小院子踱去。极佳的听力,果然听见了正房里的说话声:“则儿,你都听见了?”
“是。”
“既如此,便与嫣儿握手言和吧,你老是这么怄气,成什么样子?要有嫡长子的气度,我弓高侯府还要你来继承。”
“孙儿不是怄气,孙儿努力学习有什么不对么?”
“你整日废寝忘食,难道不是在和嫣儿暗下较力么?世上能人万千,你能挨个儿把人比下去么?”
沉默……
此时韩嫣也走出了正院,下面的话,听不听,也就那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