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不爱出门了。
堂上三位长辈并不说话,半响后,他老祖母招招手,付季忙跑过去,老人家眼神不好,伸手摸摸付季的脑袋,确定了位置,这才一拐打了上来骂道:“打你个没见识的东西!凭你是什么种子,如今你抖起来了!也做起这龌蹉事情来了……”
付季吓了一跳,捂着脑袋,酒意都吓了去一半,他浑浑噩噩的站在那里不敢躲,只由着老祖母一顿敲。
“叔父!叔父!”瓜官儿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在一边儿拉拉付季的衣襟猛摇着。
付季低头看他,本想训斥,想了想,还是按住脾气挤出一些笑容道:“你怎么在这里,猪官儿在外面寻你呢!”
瓜官儿摇摇头,急急的解释道:“不是!不是!叔父跟我来。”说罢,他拉着付季来至付季爹身边指指那个礼盒。
付季捂着脑袋还在纳闷,却不想,付老爹“哎!”了一声,将礼盒子闷闷重重的放在桌面上数落道:“娃儿,咱家是本份人家,你师父养活你不容易,咱可不做这事情,你才过了几天白饭日子,大好的光景,可不敢自己晒白(丢了)了啊!”
付季眨巴下眼睛,看看那礼盒,一伸手他将盒盖打开,呦!好家伙!谁这么大方?一下子他也呆了,那里面齐刷刷的摆了三排金锭,取出一个掂掂,却有一两一个只多不少,数一数,一排十个,这里足足有三十金呢。
虽如今流通的大多是铜钱儿,可是金子就是金子,像这等颜色的足金爷着实少见,也怪不得家里长辈吓了一跳了。老人家这辈子在乡下,怕是都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付家如今不穷,却也没有金锭模子,这么奢侈的摆三排,这……这可都是实心儿的金子呢。
付季翻动一下金锭,在下面寻出帖子一看,脸色是越来越坏,那帖子上写着一首贺禄词,词下的名讳却是在如今该在青州管丁民的李永吉,李修之的名讳。
旁人不知,李修之的底子,付季是再清楚不过了。他不过是山阳郡罗县乡绅家的儿子,来京赶考落第,最后混的饭都吃不起了,若不是老师提携,如今还不知道他在哪个旮旯要饭呢,如今这才去青州没几日,这李修之竟然送得起金锭了?
家院内人声沸腾,付季坐在一边闷闷的不吭气。半天后,他祖母唠叨道:“娃,咱家如今吃的精米,喝的肉汤,也就够了。你要是缺几个,明儿叫他们套车,送俺们三个回去,这也出来几年了,你莫怕他们委屈俺们,家里如今有堂房,有良田,尽够了……再要!咱家福气薄,怕压不住……”
付季见老祖母误会,忙站起来解释:“祖母千万别多想,这东西孙儿本不该收,这下面有送礼的名讳,待今日豆官儿的事儿毕了,孙儿自然退回去的。”
他这般一说,屋里的三位老人家都如蒙大赦,团团的松了一口气。这么多金子,是挺吓人的。
一场热闹下来,直到入夜,付季府上的宴席方散去。待客人一去,付季忙换了衣衫,干嚼两把师傅家常备的茶叶去了酒气,这才出了门。
入冬的天气儿,上京的大道黑漆漆的,付季抱着那个礼盒,脑袋里想着心事儿,他的车子行了一会子,有京里巡夜的来回问了几次,勘验了迁丁司的牌子,这才放行。
李永吉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当然知道自己是老师座下第一门生,他大明大胆的送来金锭,难道不怕自己捏死他?虽然李修之是个推官,可他手里挂着青州一郡的粮钱损耗,那不成,这厮真的狗胆包天了?死一个李修之倒是无所谓,可师傅知道……正想着,那车却停了。
“老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