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注射了镇定剂的月予忆再次醒来后,对闻唳的依赖变本加厉,就连睡觉的时候都一定要紧紧攥着闻唳的手,攥到闻唳的手腕上留下了青紫的淤血指痕。
月予忆不再笑了,眼神中偏执的色彩却越发浓烈。她像是把自己与整个世界都隔绝开,再固执地把闻唳也拉进其中。
闻唳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六月末,熊灿妍来到病房中看望月予忆的时候,小心地对月予忆说:
“小忆,今天不陪闻唳了,陪灿姐好不好?灿姐带你出去晒太阳。”
月予忆紧紧攥着闻唳的手,坚决地摇头。
“小月亮刚来基地的时候,不是说最喜欢灿姐了吗?”
熊灿妍抑制着哭腔,笑着用哄孩子的语气对月予忆说:
“小忆不是一直都爱着大家,爱着这个基地吗?我妈还念叨着要认你当干女儿呢,现在怎么和灿姐都不亲了?”
月予忆视线空洞死寂,轻声说:
“因为都是假的,我不爱你们,我学不会什么是爱,都是假的。”
闻唳颤抖地闭上了双眼,在心中把自己骂了无数遍。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彻底。
他和月予忆太像了,这就是最大的障碍。
如果连闻唳都不相信月予忆的爱,要月予忆怎么才能相信,她是能爱着别人的,她是能被爱着的。
一切都被颠覆了。
……
“小忆现在的情况比刚来基地的时候更严重。
“这样下去不行,闻唳。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当局者迷,现在轮到你带她走出来了。”
在给月予忆注射了镇定剂后,余暖把闻唳带到了病房外,对他说:
“想想刚来基地的时候,你们突然就成为情侣关系了,因为什么?”
闻唳哑声回答:
“因为她说,我们很像。”
余暖点头:
“对,你们很像,所以你曾有过的想法,小忆同样会有,甚至会比你想得更极端。去年你每天都黏着小忆的时候,想着的是什么?”
“想着的是……什么都没想,只是很开心,很安心。”
“除此之外呢?”
“还有庆幸,庆幸自己跟她回来了。”
“所以,当时的你绝不会放开月予忆。”
“对。”
“如果当时,小忆出事了,你说不定会直接离开基地,甚至离开这个世界?”
“……可能会。”
“闻唳,把我刚才说的这些话全都调转过来,再把程度翻倍,就是如今的小忆。从一开始,就不是你需要黏着小忆,而是小忆需要被你黏着,你明白吗?”
闻唳抿着唇,轻轻点头。
余暖长叹了一声,对闻唳说:
“丧尸潮结束的当天,小忆被送进抢救室之后,在神智不清醒的时候说了很多话,颠来倒去没有逻辑,我只听清了几句。
“她说她还不能死,她死了闻唳怎么办。
“她又要我们一定救活闻唳,没有她的允许,闻唳不许死。”
余暖看着闻唳颤抖的眼眸,沉声说:
“她现在一定要把你们两人的命运缠在一起,让你们变成其中一方不在了,另一方就绝对活不下去的状态。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再继续了。
“闻唳,如果你真的爱月予忆,就必须让她学会不再继续依赖你。同样,你也必须减少对她的依赖。
“这是唯一的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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