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里吕管事喝了酒,正撞见了阮清攸穿着寝衣,睡眼惺忪地从床上起来的模样,禁不住凶性大发,将阮清攸按在了床榻之间。
“然后呢?”季钦问道。
这句,他自己问出来都觉得自己冷酷,但是,他却只能问得出来这句。
接下来的事情,阮清攸不知道该怎么讲,他无法说服自己接受:季钦中药之后对自己做的事情,同吕管事对自己做的事情,是一模一样的。
他知道自己干呕是对于身体接触上的排斥,这本与季钦无关,只是因为自己那段难堪的过往,因为那次被侵犯的事实。
但季钦与旁人总归是不一样的,所以这件事情,哪怕是同样的事情,季钦做出来,同旁人肯定也是不一样的。
所以阮清攸没有完全说实话:“那夜他扯烂了我的衣服,还打了我,旁的没有了,可我被吓坏了,从那之后就变这样了。”
话不全是真的,但阮清攸神情里的落寞和担忧却都是真的,“季钦,可能我以后都很难跨越过这道坎儿。季钦,对不起。”
季钦的愤怒在阮清攸的致歉中,在阮清幽一瞬更比一瞬落寞的脸色里,升到了巅峰。
“告诉我是哪家,是何人。”
“季钦,你为我做的已经太多了。更何况那人并没有对我施以多么严重的伤害,”阮清攸摇摇头,不肯说。
季钦现在的权势太盛了,让他总忍不住想到当时的阮家,万物盛极则衰,明月盈极则缺,这般的繁花锦簇未必是好事。
故而,他不希望季钦在这个位置上哪怕踏错一步,自然更加不希望季钦因为自己而做出什么让别人议论,让成宣帝降罪之事。
“告诉我是哪一家,是何人。”
季钦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了这几句话,声音是异样的低沉,宣告着他的耐心即将告罄,哪怕是在面对阮清攸。
阮清攸泪眼汪汪地看着他,还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惹得季钦心疼,惹得季钦停止逼问。
但他不知道自己就是季钦的原则,就是季钦的底线,所以这一遭无论如何都是逃不过,躲不过的。
“不说是吧?”季钦从床上站了起来,身子还颇晃了几下,“不说我便查不到了?你别忘了我金吾卫是做什么的。”
阮清攸惊呼一声,看着季钦连鞋都没穿,没走几步就直直地往圆桌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