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合适的,菡萏院大,除了正屋之外,其余的屋子全凭公子入住。若能将那绿梅救回来,可得让我们世子记你好大一个人情。”
话虽如此……可阮清攸思前想后,还是迟迟下不了决定。
周妈妈见状,索性下了剂猛药:“是老婆子冒昧,让公子受难为了,方才那话,便当未曾说过罢。只是盼着那绿梅争气些,千万要扛过我们小姐的祭日才好。”
阮清攸猛地想起,季钦的母亲就是在一个寒冬离世的。
若他费心寻来的绿梅,枯在这冬……阮清攸不敢想,季钦得有多难过。这一刻,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搬去菡萏院!”
周妈妈见药起了效,心里一颗石头总算落了地,一不做二不休,拉起阮清攸,不过半个时辰就将他为数不多的行李收好了,有缉风、追雾护送着去了菡萏院。
这边有地龙,屋子也朝阳,进屋就是与秋风院迥然的温暖。
周妈妈抢着将阮清攸的行李放到橱子里头,一边整理,一边都忍不住赞叹:自己今儿这事儿办得真是漂亮!
出门一看,阮清攸已经蹲在绿梅旁边忙活起来了,便从屋里找了件披风披在阮清攸肩头,笑着看他,“这是世子读家塾时的披风,公子披着倒是刚好。”
阮清攸不好意思地笑笑,“他比我高许多。”
周妈妈只是笑,“公子你且忙着,我不打扰了。”
季钦几乎是同时接到的两个好消息:阮清攸搬进菡萏院;阮砀退亲并获两载牢狱之灾。
等他回到菡萏院,阮清攸正从绿梅旁边起身,见他来,见了个礼。
季钦侧身躲过了这个礼,说:“我来与你送东西。”
“什么?”
季钦举了个小匣子出来,“你的族兄阮砀贩卖私盐被抓,查案时还被人供出来了将你卖与泰宁侯府的事,当时的银钱我帮你取回来了,一共一万两,你清点一下。”
一万两,是季钦思前想后的结果。
阮清攸被养得太干净、太良善,若给他知道自己因为五百两的利被卖了,还不晓得要难过成什么样子。
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若因着万两银钱的巨大诱惑,那一时失足,应当也是人之常情、也好理解罢……希望这样,能让阮清攸心里好过一些。
阮清攸给了季钦一个十分苦涩的笑,道谢又接过,却被手上的重量压得一瞬错愕,“嗯?”
以季钦的做派,此时拿来定会全部兑成齐整的千两银票,怎么还这样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