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了吗？
林茶茶心下不太确定地想到，她继承了林岁阳的斩月剑，自然也继承了他的剑法。虽然她为了不暴露没有使用斩月剑，随手找了把灵剑应急，但是在战斗中不免暴露了一些她用剑的习惯。
“你的剑法很好。”林岁阳继续开口说道，转头对着她微笑，“但你用的剑太差了，这样粗糙滥造的剑配不上你，寒光师兄就给你用这样的剑吗？”
“……”林茶茶。
她总觉得他这句话好像在内涵什么，是她的错觉吗？
“这个么……”
林茶茶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师父说，好的剑修应该吃苦耐劳，用最差的剑器使出最强的剑法，这才是真正厉害优秀的剑修，等我什么时候能够以树枝代替长剑，击败对手，那我就合格了！”
林岁阳听后哈哈哈大笑，“寒光师兄终于疯了吗！”
“这种疯言疯语，你也信吗？”他看着面前林茶茶调侃说道，“你都没有怀疑他在骗你吗？”
“呃……”
林茶茶在心里对寒光剑尊说了声对不起师父，她都是被逼的！
“我觉得师父说的蛮有道理的，真正厉害的剑修应该是哪怕用树枝都能使出绝世剑法，杀人于无形当中！”她一脸严肃地胡说八道，“只会仰仗神兵之威的剑修，都是沽名钓誉的垃圾！”
林岁阳瞥她，“你该不会在骂我吧？”
“别瞎说，我骂的是垃圾。”林茶茶看着他一脸严肃说道，你是垃圾吗？
林岁阳翻了个白眼，“小骗子。”
“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了吧。”他声音懒懒说道，“不过我很高兴。”
高兴？
林茶茶愣住，抬眸看着他。
林岁阳对着她微微一笑，什么话也未多说，转而说道：“看好了。”
“真正的斩月剑法，应当是这样的。”
说罢，他拔出腰间的斩月剑，在月色下，在沙漠中，为她亲自演示了这套属于他，属于岁阳剑尊的斩月剑法。
这也是白日里，林茶茶与妖魔战斗时不经意使出的剑法。
剑势如潮涌，剑气贯穿虚空。
破空斩月，湮灭一切！
斩，杀！
林茶茶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前方少年岁阳剑尊，为她亲自演示了这套斩月剑法，从前她只能从他留下的剑谱中，学习揣摩领悟演练这套剑法，为何修习斩月剑法？
因为我是斩月剑的继承人。
这个理由，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包括她的师父寒光剑尊。
但是没有人知道，林茶茶执意要修行斩月剑法，不过是因为这是她爹留下的剑谱，是她爹留给她，留给这个世上为数不多的痕迹，她不想它就此消失。
她看着前方演示剑法的林岁阳，忽地觉得一切都值得，从少年起执意要修行只记载在剑谱上的斩月剑法，修行之路并不算顺畅，磕磕绊绊，开局一张剑谱一柄剑，其余全靠自己领悟。
不是没有动摇过，怀疑自己应不应该继续坚持下去，但每回她都咬着牙坚持，再坚持下，如果她放弃了，那就真的没有人会再记住斩月剑法，记住创造了这套剑法的岁阳剑尊，时间能抹平一切，吞噬一切，她爹娘留下的痕迹终究会一点点淡去，最终被完全吞没不复存在。
林茶茶执拗地想着，她是她爹娘生命的延续，她活在这个世界上，便是她爹娘留下的最好的证明，所以她理应继承他们的一切，然后发扬光大，让所有人都记住斩月剑法，记住岁阳剑尊。
“记住了吗？”
林岁阳收了剑，对着前方林茶茶微笑说道：“学会了吗？”
“记住了！”
林茶茶说道，然后脸上表情有些纠结：“但应该没学会。”
“哦，这个正常。”林岁阳说道，“你要是这么快学会，那我反倒是大受打击，记住就行，以后慢慢地你就会了。”
“别急，你还小。”
林岁阳伸手揉了把林茶茶的脑袋，然后若无其事收回了手，“夜深风沙大，我们快些回去吧！”
“嗯。”
林茶茶还沉浸在方才所目睹的斩月剑法中，脸上表情有些恍惚走神，也没注意到他的举动。
或者注意到了，但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
在她的内心，也许是这样期待着，来自父亲的夸赞和认同。
……
……
星月兼程，两人终于赶在了天亮之前回到了风雨城。
他们进城之后直奔武馆，远远地便看见前方武馆门前，一袭蓝衣的柳易站在那里，听见动静他抬起头朝着前方林茶茶和林岁阳看去，声音平静说道：“不是告诉过你们，早点回来？”
“……”林茶茶。
“……”林岁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