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作人员的指尖。却又不敢紧握,只是保持着一种距离。而她此刻的眼神是那般渴求,就像是在仰望久违的“她”。
接下来,工作人员说了一些话。这些,杨如雪都没有听进去,就算说她懂得的中文。
最后,工作人员指了指后面排起的长队,摇摇头走了。可能觉得这位姑娘需要清醒一下,也可能是上级领导在传唤他。
杨如雪慢慢地朝着那片黑压压排起的几条长队望去,虽然那群人瞬间就虚化在她的眼前,但是杨如雪已经知道那里是干什么的了。
不会的,徐佩乔不会出现在那里的。她说过她命大的。杨如雪心里想着。
她们最开始来巴基斯坦的时候,杨如雪就抱怨过,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地方,这里很不安定,经常会有暴-乱事件。当时徐佩乔说,没关系,我命大。杨如雪当时装作嫌弃却委屈地反问着,嘿,你命大,万一我死了呢。徐佩乔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大不了一命偿一命啦。
我不要你一命偿一命,我现在就想看到你。杨如雪始终不敢迈开步子朝着那片区域走去。而在那条长队外围已经摆放着几十条担架,上面躺着受伤的民众。
最后。
杨如雪终于迈开了脚步,改变了方向,朝着失散遇难人员登记处走去。
杨如雪刻意绕开了那些担架,它觉得徐佩乔不会躺在那里。甚至被蒙上白布,这样太残忍了。
杨如雪排在队尾,在她面前的是一位已经哭喊到无力站立的母亲,分明能看到她眼睛中牵连的血丝在缠绕着那一片灰色的暗影。谁也不知道她哭了多久才哭干眼泪,谁也不知道她等了多久,才最终决定来这里。
这个地方根本不是登记处,对于这些家属来说,这里可能是寻到罹难者遗体的地方,而这种登记不过是最后的一次告别。
等了很久,过了很久。
杨如雪来到了登记处,面前是一位中国籍的登记工作人员,却操着一口不太熟练的中文。
“你要找谁?”登记工作人员说着,他的面前摆放着一摞等级资料,后面的屏幕上不断闪现着那些失踪人员的信息资料照片。
“……”杨如雪没有说话,也许是她根本没有听清登记工作人员在问什么,也许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从队尾来到了队首。
“ta有什么特征吗?”登记工作人员提高了自己的音量,虽然没有了断续的爆炸声,但是这片区域所有人的耳膜都有些迟钝。
“我求求你一定要找到她。我求求你……”杨如雪终于反应过来,她双手紧紧地抓着登记工作人员的手,分明能感觉到她的指甲已经嵌入了登记工作人员满是汗毛的手臂。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登记工作人员感觉到手臂一阵剧痛,却没有抽走,而是把另一只胳膊放在了杨如雪满是污泥的双手上,希望这一分温暖能够让杨如雪安心。虽然,他内心也在祈祷,但是伴随着遇难人数这个简单的数字的不断上升,所有人的心情都更加沉重。
“谢谢。”杨如雪转身就要离开。
“姑娘,你还没有登记呢。”登记工作人员动了动鼠标,刚要在翻新的另一页上登记市民失踪信息。刚刚那一页还没有填满,只是登记工作人员不忍心再让那页出现在自己疲惫不堪的眼光里。
他已经用尽了此生最大的诚意为这些受难者祈福。
杨如雪听到这句话之后,恍惚地又转过身来,泪眼婆娑地看着工作人员。好像他就是上帝一般,只要祈求他就一定会获得保佑的。
“你要找什么人啊?”登记工作人员想要帮眼前这位姑娘把脸上凌乱的刘海撷在耳后,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
“她叫徐佩乔。”杨如雪把徐佩乔的名字写在了登记表上。这位登记工作人员的汉字水平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