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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灯火(完)(1 / 1)

郁清河小姐,可以和我们说说,你什麽时候ai上顾璟小姐的吗?

“早在我看见她的第一眼的时候。”

那当初是什麽原因导致你们分开了?

“这个问题回答起来,挺复杂的。”

不管我们谁主动与否,断绝一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可以只是一句我不要你了,便能轻易地就了断了。

可这一句我不要你了,里头的成因却能涵盖很多,很多。

b如年龄,又b如社会,甚至是你的家人,最後也可能只是存粹地不ai了

我们相差12岁,那年初见时,她刚迈入三字头,而我不过还只是个刚进入大学的金融系新生。

见到她的第一幕是在去办公室路上,开学第一周就弄丢了学身证,正暗暗嫌弃自己的粗心时,一个穿着白se套装的nv人踩着高跟与我迎面走来,脸上却梨花带雨,眼眶樱粉粉,许是发现了自己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慌慌张张的抬手抹了抹,低头,加快了脚步擦身走过。

到了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头有个妇nv在大声叫嚣,看起来是学校主任在跟一个母亲和看起来就不是什麽好东西的男学生争论着事情。

由於嚷嚷不断,我不想听都被迫听清楚了事件的大致脉络,似是男学生指控是老师先g引他的,他才会有如此一系列的肮脏举动,一时间母子俩就让所有丑恶卑劣的词汇充斥着整个空间,而这样的恶意全部都砸向了刚才那位柔情绰态的nv人离开的背影上。

耳朵频频传入的wuhui声令我又更加烦躁了,忍住想上前叫那群疯子闭嘴的情绪,顺利地办完了遗失补办的程序。

出办公室後,就看见刚才那nv人无力又忧柔地靠在nv儿墙上,情绪似乎已经平缓了一点,只是低头发愣,想起她刚哭的样子,我见犹怜。

刚才那些hui言w语,她应该都在外面听见了,啊,真令人不悦啊。

可能我那时也是仗着自己年纪轻,做事总凭着一gu冲动,当又听见里头泼妇疯了一般地提了声量又诋毁着面前这nv人时,她有些抓狂,再也忍不住了,大叹一口气,抓着这人手腕,抬腿就带人小跑了起来。

直到跑到了楼下贩卖部後,她才松开手,两人一时间气喘吁吁,呼哧不断。

”你你要做什麽?你是谁?“刚才还面容憔悴的人,脸上已经染上红晕晕的缓着气。

“你不知道我是谁,还跟着我跑做什麽?”我喘着又觉得她问的好笑。

这nv人不语又踌躇的样子,啊,真是看不顺眼,真想让她能够自在些。

“那些hui语肮脏话,你不该就这样乾站着听完。”我想起来还是带着一点怒声又不敢太过刺激她的说着。

这人连气都忘了喘的看着自己,瞧的直愣愣的,这人好像有些傻啊。

该不会自己太多管闲事了?

看了眼贩卖部,再看看她那还诧异发愣的模样,笑了笑说:“这样吧,我请你吃冰,甜的,能开心点,就当我管闲事的赔礼。”

这期间才知道这nv人是外文系的英文副教授,三十岁,叫做顾璟,刚才那件事本就是男学生纠缠她,这次还起了坏心思对她毛手毛脚,她一时气的上头就赏了他一巴掌,结果事情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恐龙家长护犊子,万错都在别人家,我儿最是乖巧。

”你可千万别听刚那教务主任的,说什麽来个互相道歉了事,记得把监控给备了份,还得去警局备案,别浪费口舌去争论。”我拿了两根巧克力脆冰bang,结帐。

“告他这社会败类一把吧,大学就是小型社会,他该为自己这败类行为负责。”

说完就打了钟声,下堂课可翘不得,因为是她亲爹的课,塞了一根冰bang给这还木木傻站的人手里後,又风火火的跑了,”我还有课,你记住我刚说的啊,先走了。”

留在原地的顾璟,看着她火急火燎的样子,手里传来了冰凉感,好像刚才心里鼓鼓烦闷委屈,也被她带走了似的,嘴角微微上g了g,含了一口巧克力,好冰,可真的甜。

那之後过了半个月,我有次因为约了朋友,可还要等朋友一堂课的时间,我又是空堂没课不想来回折腾,看了隔壁正要上西洋文化的课,所幸就溜了进去旁听了,也是在这时我又再次遇见了她。

讲台上的她看起来状态很好,讲故事的样子很专注,没那麽傻了,看起来事情应该是很好的被解决了,待到下课後顾璟主动来找刚要离开的我搭了话,谈话间向我道谢了那时的事情,还说要请我吃饭,於是我们彼此交换了联系方式。

因为这缘故,我们也开始渐渐熟了起来。

这期间因为自己未来有计画出国读研的打算,所以需要提早准备雅思,可英文实在烂,因此常常会去打扰顾璟,请教一番,她也大方地主动提出可以帮自己补习,一周两次。

於是我和她就这样在每次的相处下,慢慢的熟识了彼此,我们不像师生间有距离的礼貌相处,更多的是像是朋友、姐妹之间的相处,而且严格来说她也不是我的老师,根本不同系所,只是一个愿意教我英文的朋友罢了。

在这以前我一直都是不太明白感情是怎麽回事的母胎单身,以致於当我发现我好像喜欢上她的时候,我害怕了,连着三周都没有敢去找她上雅思了。

而b我年长的她,可能b我更早就发现了我的喜欢,所以她也心领神会的没有找我。

接受了自己喜欢nv人的事实其实只用了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里,我都在想她以及害怕失去她在来回游离,每一周就偷偷溜去旁听了西洋文化看看她,然後一下课又快速地溜走,她也没有多说什麽。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断了联络的第一个月,我又弄丢了学身证,真是无药可救的脑袋,但因此我又再去的路上迎面遇上了她。

生疏尴尬的氛围,彼此点了点头当作打了招呼後,各自离去,等到手续办完後去食堂吃饭路上,经过教师停车场,看见她一个人靠在自己车边上,手不停抹着脸,她又哭了。

我本能地向前去,在她跟前弯了腰看着她,轻声说道:“顾教授,这次又因为什麽哭了?”

顾璟看见是她,慌张地起身就要走,却又被我拉住了,抬手开了後座车门,进去,带人坐下,关上门,一气呵成。

“不说,不准走。“我抓着她的手不放,以作表态的说着。

结果,这人真的是颗闷葫芦,一句不肯说,撇过头委屈巴巴地又哭了起来,还是无声地不想被发现的那种,ga0得像是我一个大坏蛋欺负人似的。

不过那时我其实已经隐约猜到原因了,只是不想太快戳破这人心思所想,怕她直接逃走。

“不想说?那我猜猜吧,是上次那对母子又来学校闹了?“

她摇了摇头。

”那是其他人闹你不快了?”

她又摇了头。

”那是因为我?“我小心翼翼的问出口。

她没有摇头,没有动作,只是刚还极度隐忍的身姿,肩膀不由地颤抖着露馅了。

“因为我没有去找你上课,没有联系你?“

她想ch0u回被抓着的手,可我怎麽会松开呢?

”因为我喜欢你?“

她停下挣脱,突然就这样平静了下来,眼泪还扑簌簌的流,带着哽咽着说:“不可以。”

看见她隐忍的哭声,我一心疼的上前环住了她:”你不是我的老师,我们不是师生,你和我就只是两个nv人。“

”你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

她承认了,虽然隐忍的样子像是不敢,可我还是注意到她那轻到跟没有一样的点头瞬间。

所以後来,在我一直追缠又说服的努力下,大三那年我们正式在一起了,只是在学校里我们还是刻意避嫌,只在没有人发现的角落里偷偷给对方一个吻,那时候我不介意,毕竟只要在一年,我们就能正大光明了。

可悲伤的事情总是会自己找上门的。

只是你不知道陨石砸落会在什麽时候发生,会以一个什麽样的形式去终结这一段关系,又或是你们可以携手撑过。

可惜,我和她,郁清河和顾璟,我们是前者。

顾璟和我相ai时,从来没有委屈我一分,甚至可以说是过分宠ai。

她独一份的好,全都给了我。

以致於大四下,她向我提分手时,我愣是一点点都没敢相信。

我烦她,她封锁了我。

我旁听,她当着众人赶我一外系生出去。

我拿到了国外研所的录取通知时,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毕业,她缺席。

我想着她是个副教授,自己班毕业了,她都能故意缺席,那是真的不想再见到我了。

我才终於相信了,她是真心的,真的不要我了。

在心上撇下一狠,屏蔽删除了所有关於她的消息,照片,送给我的东西,一概不剩地都被我狠狠地丢下。

逃难般的办了出国手续,直到坐在机位上,我才第一次真正的落下了眼泪来,眼底蒙胧看着渐远变小的城市,去慢慢地迎接自己即将开始的海外为期两年的生活。

两年後我归国,你问我,没有忘了她吗?

这两年也不乏我去追求别人,或者别人追求我,可那些感觉都和当初那时不一样了,总是一周激情三周平淡,心里还有些嫌弃自己是不是成渣了。

直到某一周在家里我又被催着相亲给催烦了,一时口不择言的就出柜了。

显然长大的我,还是很冲动,不计後果。

可後果也紧接而来,身在书香世家的我,父亲b0然大怒,不停说是不是又有人带坏我,说我有辱门风不配为人子nv,而母亲则是在一旁坐着不敢言语,只是哭。

可我当下却抓到了重点,“又有人带坏我”,所以父亲早就知道我喜欢nv人?所以这个又後面接的人是谁?我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你说谁带坏我?”稳着气势的问。

“你真以为你g的那些好事,我一点也不知道?”

“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跟外文系那个顾璟乱ga0吗?你那时才多大?喜欢nv人不丢脸?还喜欢一个大了整整一轮的nv人。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父亲大声喝斥着当年那些事蹟。

“爸你对她说了什麽”顾不上其他话语,听见顾璟後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摀住嘴忍着胃酸突然上流袭来的灼热感。

“哼当初我就不应该让她去处理,我就应该让她再也待不了这地方。“

轰地一声响彻在心底最後一道防线最终还是断了。

原来当初的陨石,不是什麽突如其来的她不ai我。

是我的家庭,我们的身份,年龄差距,我们的x别,为什麽当初自己就没有在追缠得更深

我双眼麻木的跪了下去,忍着难受对着他们说:“爸妈,可是你们不知道的是,我ai她,就连分开了两年的现在,我发现我依旧ai她,不管你们支持与否,不管今天这一声爸妈是不是最後一次喊,我都只ai她。“说完站起了身,不管他们又说了什麽,收拾了东西背上包,冷情地提上门走了。

心底的疼痛一直不停的鞭挞着我,直到坐上了车,眼泪才倏然淌下,泪里满是我对顾璟的懊悔,我的父母怎麽能够这样对待顾璟,怎麽能够,那个人当初可是在那个办公室受过了同样的伤啊,怎麽能够这样去诛她的心,怎麽能够…

只是试想了一下父亲去找顾璟的场景,就心碎的快令她绝望了,不知道顾璟那时候听了多少糟心的话。

为什麽当初你一次一次的决绝时,我都没有再追上去多问一句呢?为什麽我只是在原地,任由你一次次地推开我?

慌乱地翻找出手机,在里头寻找着过去的痕迹,可没有了,她的生活里除了偶然想起的回忆以外,早就没有了顾璟的所有消息了。

深呼了一口气,快速地在搜寻页面打上学校名,点开学校网站搜寻了顾璟。

网站显示出一张她极为熟悉的头贴,幸好还在。

又点进了她的课表连结,今天晚间有一堂夜间部的英文进阶课,离结束还有半小时。

启动引擎,离开了车库。

九月晚风徐徐,教师停车场只剩下屈指可数的车辆,我很快地就找到了那台熟悉不过的白se奥迪。

随着钟声响起,今晚最後一堂课结束了,人陆陆续续地把车开走,最後只剩下了我和这台车在月光下,身影重叠。

熟悉的脚步声从背後响起,喀哒喀哒走近,这台车的主人脚步却慢了下来,她注意到了有个人在自己车边停驻,正要开口询问时,下一秒却噎住了。

因为我转过身子面向她,凝神注视着,这人好似b两年前更清瘦了,骨子里透出病态的忧柔模样,r0u眼可见这人过的并不好,与她第一次旁听时看见的样子大相径庭。

“清河你怎麽“

她话未落完就因为我而打断了,听见她喊我的名字时,就忍不住了,向前将这人抱了个满怀。

”顾小璟,为什麽不告诉我”强忍着哽咽又带着有些责怪地问她。

”…清河“

可她还是不愿说,只是像当初决绝时一样的无奈语气唤着自己,言下之意她能读懂。

放过我吧清河,忘记我吧清河。

”不说,不准走。“语毕,再也忍不住心疼的潸然泪下。

只是一句话,就让顾璟似是回到当年两人在车里的那段相互坦诚的场景里,只是差别这次不似当初用着霸道的言语让自己就范,而是用着极度轻声怕什麽东西又碎了一次的心抖着落下的。

怀里的人啜泣不断,顾璟在狠心也抵不住这人眼泪砸落在自己脸上时的那种烫热感,像是要在她心上来上一场祝融般地大火,不破不灭似地。

在空中犹豫再三的手还是落在了这人背上,轻轻拍着安抚,眼底还可见当年的委屈,也跟着她樱红了眼眶。

“顾小璟,我长大了这次换我保护你,好吗?“我ch0uch0u噎噎地才说完一整句话,真是没用。

惹得顾璟眼里带泪,嫣然一笑,起着唇齿靠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我耳边,用气声说:“你就这麽确定,我单身?”

顿时眼泪就收住了,我脑羞瞋目地:“顾小璟!”不解气地在她肩上,轻轻咬上了一口,以示绝对的抗议。

可其实早在等她时,甚至是见到她的那一眼,我早就确定了,她单身。

因为顾璟脖颈上戴着的银se细条项链,上头挂落着一只简约戒指,那是在一起一年时我送给她的。

因为车上後照镜上,只挂着我送的平安符。

因为包上还是别着我给她装的识别证夹,都脏脏旧旧的了。

所有关於我的一切,还在她周围缭绕着。

虽然当初她推开我时,一项也没有拿出来,当时以为她全扔了,我心里还伤心好几回过。

可没关系,现在都回来了,物归原位的感觉真好。

“我回来了,顾小璟,这次你不许在害怕地推开我了,我再也不会上当了。”我亲亲吻过刚才咬上的地方,就像是想要极力慰藉,顾璟究竟是在多少夜晚里独自t1an食伤口的独自难受,我不敢想像。

“嗯,欢迎回来。“顾璟紧紧地抱着我,失而复得,再也不想松手了。

後来我们一同回到了她家,毕竟我现在真的无家可归了,顾璟虽然担忧,但坚定的告诉我,不会再选择推开我去解决,来自家庭上的问题了,或者其他问题,都不会了。

她说,这次我想并肩与你,一同面对未来,不管好与坏。

那晚我们不停的渴求着彼此,一次又一次,极度地想要补足两年来的空虚寂寞。

一开始在沙发上我放肆地在她的领地,予求予取,弄的她软了又软地将身子软靠在了我身上,正当我伸手想要探进衣物下,继续进行下一步的侵略时,一个不注意就被她强力的推了一把,让我往沙发背上贴了上去。

只见顾璟跨坐在自己身子上,身姿柔情媚态,脸上泛着粉樱,似是忍着难受还y是将身子挺了挺,抬手放下了束着的发,骄矜作态的俯首帖耳凑到了自己耳边轻说:”可…我没说让你碰我啊。“

我,脑子里有根线,啪,直断了。

後来在沙发上来了两次,两人收拾後洗完澡,回到卧室里又来了三次。

顾璟受不住地攥着她的肩膀,泪眼梨花带着春雨地求饶:“清河清河我错了。“

顾璟在我身下被我磨得又累又狠,这样求饶的样子虽然让人犹怜地想再欺负一回,但瞧着她被自己折腾的软累模样,心里生出不舍只好瘪了瘪嘴,俯首给她一轻吻後,收回了手。

可此时身下的顾璟却偷偷地嘴角上g,突然一阵翻山倒海,她坏笑地反客为主成功,就开始对我进行了身心上的回礼…顾小璟真坏啊…

结果就导致一夜过去了,两个人隔天都腰酸的直不起腰来,手软地抬不起牙刷,对着彼此憋屈的模样捧腹大笑。

刚才醒来时,就见顾璟柔眉的望着我,居然一直瞧着我的睡颜,想到昨晚的最後的那几幕,我忍不住地又瘪了瘪嘴:“顾小璟,我觉得你变坏了,你以前不这样的,可矜持的了。“

顾璟被我这撒娇责怪的模样惹到了,坏笑地手搂紧了我:”那是因为有人长大了阿,还有“

我仰起头对上她笑盈盈的表情,一脸懵地问:”还有什麽?“

顾璟稍微起了身子,俯首过来与我平视,鼻尖相互碰见,轻磨了磨,带着有些su人的气声:”还有我太想你了…所以…克制不住。“使坏地在最後几个字加强了咬字。

顾小璟又耍坏心思了,可我也好喜欢,正想吻上那片热唇时,顾璟矫捷地往後退开,起了身说:”刷牙,洗脸。“

顾小璟真的变得太坏了,不过还好来日方长。

下午我看着她出了神,虽然昨晚彼此热情地相互予求予取,很是美好,可我还是想知道,顾璟这两年来究竟是如何走过来的,可我又担心揭开她的伤疤,让顾璟又再次受伤。

“在想什麽呢?还看不看电影?”顾璟在我怀颈里蹭了蹭地问。

“顾小璟,我我想知道你这两年如何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嗯…可如果你不愿唔”我满眼忧心忡忡地小心问出口。

顾璟的手摀住了我的嘴,摇了摇头,淡笑地说:“我昨天就知道这些不能瞒你了,别担心,我答应与你同行,就应该让你知道的。”

那年父亲趁我去参加全国的竞赛时,找到了顾璟摊牌,洒落的亲密照片横在了两人中间。

父亲告诉她,年龄,师生关系,社会不接纳,种种原因,要她和我分开,如果不分手,那他会告到学校里将事情闹大,同是一所大学的教授,这条路对父亲来说轻而易举的就能让顾璟在这里葬送事业,但也无疑是两败俱伤的作法。

顾璟觉得父亲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砸自己的脚,也坚决自己的感情只说了:”我不介意,而且我也不是她的老师。”

父亲见她不为所动,又说:”让清河正在申请的国外研所失去资格,你也不介意?”

当下顾璟脸se就白了,她,动摇了。

父亲也看见这人的松动,又补了句:”她这几年努力准备的资格,是否会因为你而断送,你真的ai她就不该这样拴住她,她才二十岁,是个正要去看看世界的年纪,她不是非你不可!”

如果因为她断送了前程,是她不愿看见的,清河,应该在未来有无限可能里有许多机会去做出选择的。

前阵子每晚都在备考研所的清河,她都看在眼里的,她也真的不忍心让清河为了自己断送了前程,如同清河父亲说的,这样的ai,是不是真的只是成为了清河的阻碍?

顾璟不知道答案,也就突然没了底气。

“顾小璟,你好傻。”就算被撤回资格,凭我的实力也可以自己考上的,只是晚了一年罢了,可我不忍心告诉顾璟,以免再惹她更伤心。

“嗯,我承认,所以清河,我现在正试着变聪明。”

顾璟明明都已经是快要升上教授的人,可却碰到我的事情,就常常犯傻。

我心里是生气的,虽然我能理解父亲的用意,可理解不是认同,更不会原谅,至少现在原谅不了。

“那分开的那几年,你在想什麽,做什麽…有想我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顾璟r0u了r0u我的耳朵,似是安慰地:”你知道吗,那天你拉着我跑走时,你就像突然照在了我身上的那盏灯,帮我驱走笼罩在我身上的所有黑暗,不仅是分给了我的你那独一份的温暖,而是渐渐地让我开始,打从心底开始期待,期待见到你,感受你的温柔,感受你带给我的所有所有,令我感到愉快,感到安心。”

顾璟身手环住我的脖子,埋进了我的颈间里,闷闷地继续说:“可後来你说喜欢我,我就知道你并不是那盏灯,你是举灯人,你只是愿意把光照向我,所以我很害怕,害怕是不是我对你的感情如果不是喜欢,你就会收回,可你又超乎我意料,你放下了灯,让它继续照着我,然後就这样向我走来了,清河,谢谢你这麽喜欢我,谢谢你主动靠近害怕胆小的我。“

顾璟在怀里呼x1声越来越大,像是这样才能不哭出泪来,声音渐小地说:”只是那个害怕胆小的我,後来还是弄丢你了。清河,对不起,那时候让你难受了,对不起,那时候我让你独自留在了原地,不顾你意愿的走去灯光旁将它熄灭了。“

”那之後的每一天,我只是行屍走r0u地活着,因为这里有太多我和你的回忆了,每次在食堂旁的转角我会想起你第一次青涩地偷吻我的样子,在通识课时想起坐在最後排的你含情脉脉地瞧着我,在去停车场的路上无数次想起你和我互相坦诚ai意的时候,这些都让我很难受,难受到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si掉的那种。“

我听及此已泫然yu泣,忍着声:”那你怎麽不离开这里?“

”清河,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想听你说,无关乎我懂不懂你,知不知你。”

”还说我坏,你也同我一样坏。”顾璟轻捶了我一下。

顾璟继续说:“我知道你独自在那黑暗的原地里等我等到累了,你不想再等了,你出国时我忍不住的还是去偷偷送你了,我看着你进海关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放不下你了,那天我怎麽回到家的我都忘了。“

”所以如果连我也走远了,我连想起你的机会都会消失的,到时候我会过得更惨,我感觉会si掉的。甚至有次在梦里我梦见过你回来了,醒来时我就在想如果那不是梦呢?如果你真的回来时,而我却不在原地了,那你上哪儿去找我呢?“

”我已经放弃过你一次了,已经做不到第二次了。”

顾璟已经将她肩上那一片染sh了,嘴里最後念叨着:“所以谢谢你,真的回来了,我此生挚ai。”

“嗯,我再也不走了,谢谢你等我。”

两人抱着彼此许久,脸上都挂着泪,相视而笑,温柔地替对方收拾着泪水。

“清河,我ai你。“

“小璟,我也ai你。”

你们作爲同婚第一对结婚的新人,有什麽想对观众说的吗?

我握着顾璟的手,对着她说:“两个人相ai,已经不容易,更何况是同x,相信彼此是对抗世界不善的那一面最大的武器,愿你们面对陨石突然砸落时,都能因此而存活下来并一直互相扶持,相ai到老。”

顾璟看着我,温声地道:“情人节快乐。”

“沈嫣,早啊~”

“等我这台刀结束後我们去吃火锅怎麽样?”

“还忙吗?沈嫣?”

“沈嫣,工作辛苦了,要记得按时吃饭。”

“沈嫣?”

“为什麽不接电话?”

“为什麽不跟我说一声?”

“说一声对你来说有这麽难吗?”

“你问我去哪?我已经在餐厅等你等到人家叫我点餐,不点就离开,你觉得我去哪?”

林静在餐厅里看着这半年来她与沈嫣的对话,寥寥无几,最後还只剩下她的提问…

那一天是两人的六周年,也是她最後一次见到沈嫣了。

“你最近为什麽一直这麽忙?”林静端坐在沙发上,质问着又是近午夜才回到家的人,还是在这麽重要的这一天。

“陪客户。”沈嫣满身酒气的在脱鞋。

“又是连给我一通电话的时间也没有?”

“…嗯。”

这样的情况在她们之间已经吵了近大半年了,最後都是沈嫣无言辩解,无言以对着任由她生气,斥责,冷战,直至最後她不舍得才原谅收场。

林静渐渐发现每一次的原谅却没有换回过一次沈嫣认真改过。

但没关系的,今天是特别的,沈嫣从来没有缺席过,她满怀期待着想像着今天能够制造一些仪式感,让她们最近糟糕的关系里头,添上一点不同的se彩。

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对面的位置依然空着,她看着外头一对又一对经过的情侣时,她想着已经有多久没有和沈嫣只是漫无目的约会,享受彼此相处的时光了。

最後,餐厅的服务员让她选择离开或是留下自己点餐时,她问了自己一句话。

六年,自己该离开还是继续留下?

这次,她灰心了,她选择了前者。

六周年这天,”此生不必再见”,是沈嫣送她的最一句话。

她那天只是惨笑着听完,心间像被一刀又一刀的利刃划过,鲜血淋漓,一片残破,她那时候才明白了一件事情。

沈嫣早就从半年前开始在等着她选择不原谅,等着她说出离开的话。

那之後的半年,每一夜她都在泪水中睡去,直到某一天才乾涸了眼泪,她删除了所有有关沈嫣的存在,她终於舍得将自己心上专属於沈嫣的领地割了下来,那一刀下去心血直流,可她下定决心了,不要了。

她终於认清沈嫣已经不要她的事实了———

一年後,当她再次见到沈嫣时,却让林静本就因她而不完整的心,又开始渗出血来了。

满身是血,脸se白如si灰。

沈嫣,轻生未遂。

被送进来急诊时已经发生失血x休克了,林静像疯了一样跨越上去不停按压x口,吼着其他人紧急大量输血,她眼泪一颗一颗坠,”不要…不准…沈嫣…沈嫣…”

手腕处的伤口,深的骇人,是下了狠绝的心想要离开的。

那晚,在去开刀房的路上,在去加护病房的路上,她还是无法将轻生这个词和沈嫣挂钩起来,即便她身上染满了沈嫣的血,她依旧不相信。

後来,沈嫣的母亲还有jg神科主治才告诉她,至从一年前开始,沈嫣就开始不断尝试轻生了,这次无疑是最狠的一次。

原因是重度忧郁症。

患病原因,确诊了胰腺癌第三期。

林静顿时听不明白他们说的话,两人唇起唇闭,可她就是听不见声音,遂地眼前一阵黑,她倒了下去。

她醒来後怔神看着手上的点滴,眼眶渐渐一点一丝的染红了,脑海里不断思索着,沈嫣从什麽时候开始态度转变的,沈嫣为什麽一直不作解释…

她怎麽就天真以为在一起久了,难免会这样的。

她怎麽就忘记了沈嫣是多麽ai她?

她怎麽就选择了离开…

眼泪扑簌簌坠落,她伸手拔掉了身上的点滴,朝着重症加护室的方向去了。

刷了许可证,见她进来的人都忍不住的想要上前关心,就怕她又晕过去,她摇着头,重复低语着:”让我见她…”

可没人让开,直到她最後没了耐心,发狂般的大吼了一声:”别管我行不行?我要见她!让我见她!”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骇人,泪水不停直流,沾黏了发丝,眼眶发红的像是疯了。

所有人都退开了路,一点也不敢在靠近,像是怕她下一秒就会做出什麽疯狂的举动。

直到她站到了沈嫣待的病房门口时,後面有人低声担忧的说:”刚才醒了,别太冲动。”

她看着门上镜面反照的自己,抬起手臂就开始一顿乱抹,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罢了…

开门,关门。

单人房里静谧的只有机器的滴滴声,还有些微的呼x1。

她向里头走进後,看见床上的人侧着脸坐躺着,眼神空洞无神的看向窗外,像对自己的苟活感到失望极了,连她走了进来的声响,都无法打断她眼底的失望与悲哀。

“嫣嫣…”林静乾涩的嗓音叫了她。

空洞眼眸里这才闪过了一丝光,诧异的神情渐渐布在了沈嫣脸上。

沈嫣缓缓转了过来,眼眸直直地对上了崩溃的她。

“你…”

她话音还未落下,林静就朝前将人搂进了怀里。

在对上眼的瞬间,沈嫣就明白事情还是被林静知道了,後来她深深的确幸自己这次没有si掉,或许老天爷知道如若她就这样si在了林静手里,那她也不会安心瞑目的,她si了,却让林静知道了所有,那她早前的那些努力就都功亏一篑了…

林静没有责怪她,十指紧扣着她,对她似哭似笑说:”我们回家,回到有你有我的家,好吗?”

沈嫣迎来了这两年来,唯一的眼泪———

确诊时,她没哭。

林静离开後,她也没哭。

锋利的刀划在皮肤上的时後,她都没有哭。

可是当林静知晓了一切後,她哭了。

她的防线完全的崩溃了。

“为什麽…为什麽要让你知道…那个所谓的神…为什麽对我这样残忍…”

沈嫣颤抖着身在林静怀里不断低泣,“你知道吗…我甚至一次都不敢向神祈求让我多活一天…可是为什麽还是让你知道了…”

沈嫣抬手,颤颤巍巍的抚上林静的脸,她不舍的ch0u咽:“明明我只求你…只是一直求你未来一切安好,健康快乐,就只有这样一件事而已…为什麽…”

林静只是紧紧抱着她,安慰的话她说不出口,她晓得沈嫣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去推开她,沈嫣做的这一切全都因她而起,她在她们的关系中一直是被沈嫣保护的那个人,她是那个让沈嫣这样傻决的人,她是沈嫣的原罪…

时间已过去半年,沈嫣化疗结果明朗,肿瘤已经成功缩小了,主治医生林紫也终於点头同意进行下一步的治疗,沈嫣可以开刀切除病灶了。

准备住院的前一晚,两人早早躺在床上,相互无言注视着彼此许久,直到最後才相视而笑。

沈嫣笑了说:”你先笑了,这次是你输了。”她说完就将自己埋进了林静颈窝里,柔声说:”静静,等我开完刀,我们再去曼城玩,再去游春河,好不好?”

林静蹭了蹭她头顶,笑着应了声:”好。”

林静将她抱的紧紧,沈嫣也同样想将自己深埋,两人就这样相拥了一阵子。

彼此都希望这一刻能永远停驻。

沈嫣闷闷:”静静,後天就要开刀了…我有点怕…”

林静抚拍着她的背柔着嗓音说道:“我在,林医生发来的报告我也看过了,手术虽然久,但风险并不高的。”

沈嫣搂紧了她,不再说话。

林静撑着床翻过身,她欺身在沈嫣身上,鼻尖对着她的轻蹭,柔声说:“嫣嫣,深呼x1,然後好好看着我,就只看着我。”

沈嫣双眸水盈盈的倒印出了林静,她双手搂上林静颈脖,示意着林静。

林静便低下头吻住了她。

直到沈嫣喘不过来,林静才放过被她惹红了的双唇,浅着声说:“别怕,你在哪,我就在哪。”

沈嫣眼泪滚了下来,搂着的手将她g近自己,将红唇重新贴了上去,轻声:”要我。”

两人许久没有了,重逢後也一直都没有过,沈嫣因为化疗的副作用时常身子不舒服,情绪也一直都不太稳定,两人便都没有多余的t力做那种事。

此刻,沈嫣含泪眼带缠绵的看着她,媚於言语用着孱弱气声:”林静,要我,要我就不怕了。”

夜幕寂静残月窥窗,两道清影重叠又分离,最後又缠叠至一块,林静一点点向下汲取,似柔却深,沈嫣被撩动的几乎瘫软无力,搂着的手也垂放了下来,她颤着心,恍惚间浮浮沈沈,她久未迎浪,以致於浪至深处时,眼角泪花盈盈,簌簌落下的花晕散在枕上,一朵接着一朵绽放开来,林静低喘着在她耳边轻声问:”够了吗?”

沈嫣呼x1同她一样,喘息连连,她手撑床用力,两人便对调了位置,林静脸上诧异可很快就被红cha0淹没,沈嫣跨坐在了她身上,脸上残留热cha0後的抚媚余韵,这一幕直直撞进她心扉,沈嫣像是目的达成般地媚笑,随後俯身吻上她,手不安份的沿路游走,一点一点的采弄花香,抚上又停驻,每一下都r0u在了林静心尖上,让她再也忍不住的低声jiao。

沈嫣退开来手里作坏对着她yan笑,接着又重新吻住她绯红双唇,不许林静再露出一点餍足的声响,她还没觉得够,林静也不能够。

朝露潋灩上帘栊,屋里寂静地只剩下匀匀呼x1声响,沈嫣睡的沈沈,浅着呼x1,热气吞吐,一下下洒在林静颈窝间,林静似是被她呼烫了肌肤,半梦半醒,片刻後,缓缓睁了眼,她柔神地看着沈嫣睡容许久,想起昨晚间的一幕幕,心里悸动又悲凄。

两人其实都在安抚着彼此内心,无止尽的予取予求,直至无力,直至疲惫时才舍得依偎着彼此睡去。

曼城白岭村一户家的nn神情焦急,看着自己小孙nv烧红了的脸蛋颊,手里不停相互戳r0u,在後头等待nv医生给小孙nv看病。

“翠云nn,小豆儿只是一般感冒,没什麽大碍的。“林静在小nv孩额头上贴好退热贴,便起身对着nn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翠云nn闻言才松下一口气。

林静说:“时间也不早了,nn我先回小院了。“

简单道别後,林静踩上了单车,翠云nn家离她现在租的民宿小院只有十分钟的路程。

她踏着车途经春河,岸边日落渐h昏,傍着花,随着柳树,她路过一处观景亭,便停了下来,从兜里拿出手机,将这眼前的景se拍了下来,选了一张最为满意的传给了沈嫣:“春河,今天也很美。“

她看着对话框几秒後,又传了一句:“真想带你来看看。“

林静淡笑了一下,又看了一下景se才收起手机,重新踩回单车踏板上。

回到小院後,梅婶看见她,便停下打扫的动作,担忧全写在脸上的对着她说:“小静儿~小豆子怎麽样了?“

林静停妥了单车,安抚轻声道:“小豆子只是小感冒,无大碍的。“

“那就好,刚才老人家打来火燎火燎的,我还以为出什麽大事呢。“梅婶手顺着x口,放下心来。

“梅婶,那我先上楼了。“

“好好好,帮我跟小嫣带个好。“

林静浅笑说了声:“好。“

她上楼後往左拐就是她租下的房间,是小院里最大的一间,她推开房门,带着些许欢快嗓音说:“嫣嫣,我回来了。“

“你知道吗,刚才翠云nn一看到我过去,就哭丧着脸拉我去房里给小豆子看病,吓得我以为怎麽了,结果一看就只是小感冒而已。“

“还有啊,刚才我回来时,梅婶让给你带句好。“

“滴——滴——滴滴——“

“春河…真的很美,你有看到吗?”

“滴——滴——“

手术室等候区,离开刀已经过去了半小时了,沈嫣母亲递给了林静一封信,温润的手拍了拍林静的:”嫣子,让我交给你的”。

林静找了一个没人的窗边坐下,慢慢打开了信:”

林静,展信佳————

很多事我没说,你便也都不问我,可我知道你心底是在等我说的,这封信也是为此留给你的。

林静,对不起。

这一句抱歉,本以为不会有对你说的一天。

当初医生说我不治疗只剩半年能活时,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我要si了,而是你。

你该怎麽办?

一直到坐上车离开医院後,我才有了一点别的知觉,而这一点感觉是没了勇气的酸涩。

我没有勇气让你知晓这一切,让你和我一起进到这赌局来。

医生让我把握时间,做好道别的打算。

那时我便试想了一次,一路有你相陪,直到人生临弥留之际时,和你互相对望直至我永远闭上眼,这样的道别,对我们来说真的是好吗?

治疗的赌注是漫长不断的,不管我们赢过几回,只要输了一次,便要你承受痛失ai人,生si不见的代价,这是我不愿见到的。

你还记得几年前,有次我搭车去接你回家出的车祸吗?

当我看到你赶到急诊时的神情,我永远忘不了,你哭的那样断肠,撕心裂肺。

即便你已经得知不幸过世的不是我,即便我只是受了皮外伤,你还是停不下来的一直哭,後来你和我说就算你是看遍生si离别的医生,也不敢见我受一点点伤,更不敢想我早你一步走了。

你的焦灼,你的後怕,至今都还印在我心底,所以我不敢,不敢这般独留你一人,独留你见我逐渐冰冷,直到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於是,我选择骗你。

如若当时我直接与你说分开,不管理由是什麽,你一定都会怀疑的。

所以为了更好的瞒住你,我在曼城找了间医院,租了一套房,本就常常出差的我,加上在医院工作的你,这样瞒着你并不是很难,接着我边治疗边渐渐地冷落你,伤害你,直到在我们最为重要的日子时,你终是对我心灰意冷了,而我对你说出了诀别的话。

此生不再相见,便是我最後的告别。

可没曾想你最终还是知道了,我很对不起让你以这种形式知晓事实。

我求si的开始是在你离开後不久,延续生命对我来说好像变得不再有意义,他们说我得了忧郁,给的药我吃,要我看的医生我去,生活也总会给你活着的盼头,起起伏伏的指数带来的希望,我的母亲,还有和你想ai的六年,我一直以为是这些事情在拉扯着我。

直到那一天早晨,我如常出门回诊,回来时想买杯咖啡,我还未走近时,远远在对街就见到你坐在窗边的位置上,你和别人说说笑笑的谈话着的模样,我站在对街看了许久,直到你起身与别人一同离开後,我站在那笑了,那是生病以後我第一次笑的那麽真心,那麽开心的一次。

我才知道真正拉扯住我的,是我对你的牵挂…

看着你已经朝着没有我的未来前进了,我便没了牵挂,便一心只想求si了,一路以来,我累了。

只是不曾想我濒si时,被送到医院碰上了你。

我不知道你为何会换医院工作,换到我家附近的医院来,当再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心里是喜悦的,可同时也是悲凄的。

林静,我只能求生了。

谢谢你,再见我时不怨不恨我。

谢谢你,只是将更多的ai给了我。

没有什麽能够补偿你,只能把这样短的余生全赔给你了,我很抱歉。

我知道你背着我偷偷哭了好几回,崩溃了无数次,你不想让我知道,我便一直假装不知道,看着你难受却束手无策,连一句我不会si的安慰话都不敢说与你听。

我只能盼着自己慢一点,再慢一点离开你。

所以这次开刀我也没有勇气和你说实话,肿瘤的确变小了,可不幸的是它沾在了我的动脉血管上,即便是小小的误差,都能让我在开刀台上再也没有醒过来的机会,你别怪林医生,是我让她给你的假报告的,这次我想陪你再久一些,我便只赌这一次了,自私地让你跟着我赌了这一次。

这一次不道歉,待我醒来,再求得你的原谅。

愿春河畔边伴你,短短余生如梦未央。

识你,ai你,只望你不悔。

—沈嫣“

林静读完後愣在原地许久未动,心不停颤栗,看着最後那句”只望你不悔”,手里的纸被她紧捏的多了几道皱摺,她看向沈嫣进去的手术室,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

人来人往,吵杂声渐小,等候区萤幕上的人名只留下沈嫣,她看着沈嫣的名字,眼前浮现她进去前的那一刻。

“林静,好好吃饭,不要等太久。”沈嫣笑盈盈对她说。

林静说:“好。”

沈嫣见她答应,松开了紧紧牵住的手,给了她一个明媚动人的笑,随後就消失在手术房前。

本以为是让她不要一直在外面守着,看完信才明白了那是沈嫣隐晦的告别。

可是她却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向沈嫣说,沈嫣怎麽能这样自私瞒着她拿命去赌?

她呢喃:”你说醒来求我原谅,可如果你醒不过来呢?”

她悲丧的不能自己,低泣悲鸣:”你要是醒不过来,我去哪里找你?我要怎麽原谅你?”

手术已经过了四个小时,林医生从手术房走了出来,林静见到她,遂地踉跄起身走上前,双眼发红的说:”静静,怎麽样了?”

“病灶已经切除乾净,不过因为沾黏的b原本预期还要严重,切除过程中…还是出血了,虽然我们很快的将出血部位止住了,但还是要看她後续醒来的状况如何。”

“现在人正在送往监控室,你等一下就能看看她了。”

林紫拍了拍她肩膀,无奈笑说:”治疗到现在这麽久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沈嫣展现出求生意志来。”

手机震动声响传来,林紫看了一眼後对她说:“走吧,我带你过去。”

她穿着隔离衣,被领到了沈嫣床前,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沈嫣,身上被大大小小管子连结着,她心底便钻出疼来,手轻覆上沈嫣的,颤着声:”我买好了去曼城的票,你不是说想再去看看春河吗?”

“你醒来,我们就去。”

两周後,沈嫣已能自主呼x1,各项指数也恢复到正常水准,可是沈嫣还是没有醒过来,昏迷指数一直停留在七。

林紫和她讨论後,她决定带走沈嫣离开医院。

至从沈嫣生病後就特别不喜欢医院,这半年来只要化疗一结束,即便副作用让她难受至极,还是会执意让林静带她回家,林紫也看在林静同为医生份上,便同意放行了。

林静去求了沈嫣的母亲,让她带走沈嫣。

沈嫣母亲看着沈嫣沈睡的脸颔首,语带哽咽说:”嫣子这孩子这麽喜欢你,在你身边会醒的。”

得到同意後,林静便也找了梅婶谈好了民宿,也联系了熟人借了所有需要的设备,请了一位当地阿姨,和她一起帮忙日常照看。

待安置好民宿的一切後,她便带着沈嫣去往曼城了。

屋内机器滴滴声不停,林静像往常一样测试着沈嫣昏迷的程度。

她们来到白岭村已经一个月了,沈嫣昏迷指数一直停留在七分,依然处於重度昏迷当中。

林静仔细的观察沈嫣的反应,当她按压到特地位置时,她似是瞥见沈嫣微微睁眼的反应,当她再尝试不同位置时,沈嫣睁了一眼,眼睫跟着颤动了一下。

林静眼眶渐红,露出了笑容,她手颤着纪录了此刻的反应,本子上的七被她涂去,改为了八。

三月曼城迎来雨季,微风细雨,一周便又过去了。

天际微光,林静沿着春河慢跑,跑了一圈後,她去了河畔垂柳边的一间小面馆,待面来时她先投喂给了手机,然後将照片传给了沈嫣:”陈叔说等你醒来後,你想吃多少,他都请你。”

吃完後,她又传了句:“好食好景,唯缺美人伴。”

鸟鸣春涧,在白岭村第三个月,麝香木花开了,午後微风沿路送粉花,林静漫步到一颗绑着红绳的麝香木前,在烂漫花丛旁,将自己一同入镜,传给了沈嫣:”今年的麝香花开的b往年都要粉,你曾说要一起再来,还作数吗?”

“我好想你。”

她找到了一张长椅坐了下来,从包里拿出了画本,翻开画本第一页,她淡笑看入神,画里是沈嫣站在春河桥前回眸对着她展笑的模样,那是她们第一次来到白岭村游春河的一幕。

林静看着画里的人,眼底满是念想,直到风吹来淡淡麝香花味时,她才舍得翻到空白页面,拿起笔开始细细描绘起眼前景se。

待她画完时,yanyan已西垂,她将还未上se的稿图拍了下来,眼眸凄凄,传给了沈嫣:”嫣嫣,我们一起上se,就当作你陪我来过了。”

她把东西收拾完後,漫步走回小院,只要途经春河时她都会停驻几分,她会静静坐在那想着她和沈嫣的所有点点滴滴。

今天她同样到了景台区,独坐看着晚霞渐逝,见残yan一点点落至山头下,包里的手机突然震震响起,她在包里寻着手机,想着今早梅婶似乎和她说晚上村里有个聚会请她去,应该是打来寻她了。

打开手机时,却不是电话,是狂跳的讯息通知,她颤着手往下滑阅。

沈嫣在你的讯息按了一个喜欢。

沈嫣在你的讯息按了一个喜欢。

沈嫣在你的讯息按了一个喜欢。

林静红了眼眶,她打开了和沈嫣的对话框,每一则都被标注上了已读,一则接着一则被按上ai心符号,她遂地起身朝着小院的方向奔去。

梅婶在门口看见她发丝乱扬,额头渗着薄汗,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林静两眼双红的就越过她奔上楼了。

到了房门前,她手撑着膝,微弯着腰喘息着,她握在手里的手机依然还在震动,蓄在眼眶里的泪,直直坠了下来,她颤着手推开了门。

沈嫣坐躺在床上,手里的手机停留在最後一张素描上,她听见门响声,朝着门方向看去,眼底含泪,对着林静露出明媚笑颜。

林静含哭带笑说:”我不悔。”

-完

作者的话:

有人想看才会写番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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