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睡好。
万寿宫中灯火通明,皇太后靠坐在软塌上,身上还搭着一条墨绿色的锦被,依旧美艳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担忧。
“太后娘娘,夜深了,睡吧。”芳若移步过来,挑去灯花,关切的说道:“现在已是秋天,晚上露重,容易着凉。”
“哀家睡不着。”皇太后摇摇头,叹一口气道:“夜儿那个孩子倔强的很,如果他非要立飞儿为后,怕是不能组拦啊。”
“奴婢觉得,如果皇上真心喜欢凤郡主,立后也是可以的,况且,她真得能破译宝藏密码,却迟迟不肯告诉太后,想必是想换取一部分利益吧,为什么不先随了凤郡主的心意呢?这有立后自然便会有废后啊。”芳若又将一杯养生茶送到皇太后手里,说道。
“怕只是立后好立,废后就难了。”皇太后慢慢的喝着养生茶,又叹一口气道。
“神秘宝藏是云焰帝国的老祖宗所留,世代相传,只是一直都没有能破解的人,今天好容易有一个可以破解的,咱们一定要好好的利用,况且,咱们身旁还有一个六王爷虎视眈眈的。”芳若说道。其实,她一个奴婢的身份本来是没有这些话语权的,不过她从小便跟在皇太后身边,从做小姐开始,到妃嫔,皇后,太后,这么多年来,感情上已经像是亲人了。
“现在就是在烦恼这个啊。”皇太后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不知道夜儿那边怎么样了,若是他实在坚持,哀家也只能顺从了。”
钟秀宫中烛火摇曳,皇贵妃雪月端坐在通经前,美丽的脸庞上温婉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愤怒和怨恨。曾经,自己也是一名天真的少女,怀着对未来夫君的敬仰来到这深宫之中,可谁知,红颜未老恩先断,不,是根本就没有恩,又何来断?这钟秀宫中,他只在封妃那天来过一次,却是一个人睡在一旁的软塌上,竟一下都没有碰她,后来自己才知道,这宫中的妃嫔,他从来都没有碰任何一个人,却只临幸过一个貌似凤于飞的宫女,却也只有一次。得知这一切的时候,雪月想通了,什么爱情什么宠幸,都敌不过这后宫之中的权势,既然没有皇上来疼爱,那么便自己疼爱自己吧,终于,自己靠讨好皇太后一步一步的坐上了皇贵妃的位子,眼看皇后的位子已经近在咫尺了,却又杀出一个凤于飞来,居然还怀上龙种,而且皇上又是那么宠爱她,这皇后之位怕是要被她夺走了,可是,自己真得不甘心,不甘心啊……
清秀的脸上满是狰狞,雪月一把扫落了梳妆台上所有的东西,又将寝室之内的东西砸了遍,这才似发泄过一般,对着门外的丫环挥挥手,而那些个丫环则见怪不怪的利落的收拾了个干净。
御书房里,上官弘夜手执一杆毛笔,不停得在纸上画着什么,细看之下,原来都是“飞儿”两个字,终于画得累了,便将手中的毛笔一掷,“啪”得一升甩出一串墨印。一旁的两个小太监吓得一同跪了下去,低头不敢作声。
“你们都出去。”上官弘夜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
两个小太监便赶紧走了出去,这样的皇上他们还是第一次见,真是阴沉的可怕。
上官弘夜低头看着那不下于几百个的“飞儿”时,眸子中的痛苦便越来越盛了。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做我的皇后?你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可以为你废除三宫六院,你说宫中不自由,我可以给你完全的自由,你说只是像一阵风一样,来去无踪,我也愿意为你放弃皇位,陪你去流浪,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不肯呢?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会选择和我在一起呢?母后不是说,你是为了我才嫁给六弟的吗?难道,失忆以后,心也遗落在了他那里吗?
碎玉轩。
阿翔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黑暗之中,透过一扇小窗,静静的望着星空。飞儿,即便是我今天不得已要取你的血,我也绝对不会伤害你,这是我用生命写得誓言。而无双则静静得站在夜色中,远远得望着阿翔的住所,眼神透着那么的复杂。阿翔,你要郡主的血究竟要做什么?你曾经说过,郡主的血对你来说并没有作用的,可怎么今天你就说郡主的血成了主药呢?当初仙儿根本没有中毒便取走了郡主一部分鲜血,所以那天,魔剑激活了一半,今天你又来索要另一部分血,难道也是为了激活魔剑的另一半吗?难道,你也是魔域中的人?不,千万不要,我不想和你动手。
六王府。
影依旧是冷着一张冰块脸站在上官弘烈的身旁:“刚刚宫里传来消息,太后在封凤郡主为贤妃,而皇上则要执意立凤郡主为后,而且,现在也已经确定,凤郡主是可以解开宝藏密码的了,只是还没有告诉过太后。”
上官弘烈脸色阴沉的可怕,凤于飞是本王的女人,岂容你们又是封妃又是立后的?
“咱们,要不要争取一下?”影小心的问道。
“怎么争取?”上官弘烈问道。
“既然咱们已经知道害死沉香的罪魁祸首是仙王妃和魔域圣子,那凤郡主便不会再恨我们了,而且,属下说句多嘴的话,凤郡主其实是喜欢您的,只是那个时候,您一直担忧着仙王妃,这才屡次伤了凤郡主的心啊,心伤了便要用心来弥补。”影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心伤了,便要用心来弥补?”上官弘烈喃喃自语道。可是,要怎么用心来弥补呢?虽然自己已经确定了是仙儿他们所为,可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证据,飞儿是不会相信的。上官弘烈骨节分明的大手不断得敲着桌沿,或许,可以这么做。
想到这里,上官弘烈的嘴角划过一丝邪魅的笑容,在影的耳边低声喃喃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