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会的。”她轻轻的低头,能躲避一时,总不能躲避一世。
“是改回来了,再不回来,或许就都不认识了。我和你爸爸都想你,即使你……以后不结婚了,和我们生活一辈子,也没关系,只要在我们身边就好。”
“好。”她知道,因为那次事情,父亲和母亲真的都吓到了,毕竟那一次,她自己都以为自己不会再醒过来,以为就那样死掉了。
挂了电话想到母亲的话,再不回去……就什么都不认识了……
她真的已经错过了好多。
三莲的两个孩子出生,唐糖的两个孩子出生,归姐结婚……这些所有重大的喜事她都没有参加,现在春喜又要结婚了……连那个十八岁的小姑娘都长成了二十三岁的小女人……和秦桑经历重重磨难终于在一起,当上了自己最想成为的女刑警,而自己……是不是也该带着自己的荣耀回归?
脑海里迅速的闪过那个男人的身影,她轻轻的摇头,她告诉自己……什么都忘了,五年来,什么都没有关系……早已经看开了,不要再想那么多,回去……即使遇见,也只是陌生人。
穿上运动服准备出去晨跑,刚刚打开门一个身影就闪到自己的面前,她刚一抬头就听见一阵低沉的声音在耳边低低道:“小河,是我。”
秦淮抬头,看到眼前的男人时,忍不住的在唇边泛起一朵轻旋的花朵。
“你来做什么。”她关上门,大步的向房子外的小栅栏门走去,华盛顿这边的房子就是这样,小型的独立居房,就有一个小小的栅栏草坪。
“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男人快步的跟上她,走到她的前面,一边倒退一边看着她,笑面灿烂。
“什么梦让你一大早就来找我?”她倒有些好奇了,不时的抬头看向男人。
男人是她在华盛顿大学认识的教授,认识了五年,就追求了她五年。
她怎么也不原因,不是他不好,他很好很好,几乎是所有女孩子心中的白马王子,有钱有貌,温柔体贴还绅士,最最重要的是,五年来,一直对她都这么好,无论她怎么给她冷脸,无论她怎么拒绝,他都这样,经常在她一开门的时候,就站在这里。
他也气郁她的冷漠离走过,可每次他都会先回来。
她的心,不是不为他的那些细节感动,不是那么冷血,而是她一直都无法完全的放开,甚至敞开心扉去接纳另一个人。
因为她觉得,这么不公平。
“我梦见你回中国了,没有告诉我,你就走了。”男人高大的身形完全的罩住了她前面的阳光。
她抬头无奈的一笑,停下慢跑的脚步,盯着男人的眼睛轻轻的笑:“丹尼斯。”
“小河,”男人伸过手来握住她的肩认真的说:“如果你要回中国,一定要告诉我。我不能突然间就见不到你,我会疯掉的。”一字一句,他都说的是中文。
因为她,他才学习的中文,因为她给他解释过自己名字在中国汉语的意思,所以他才取了这么一个独一无二的昵称。
她轻轻的点头:“好。我……我后天就会回中国,你要跟着我一起回去……看看嘛?就当是玩玩。”她有些兴致,突然有些心疼这个比自己大两岁的男人。
男人一高兴就把她拥入怀里,轻轻低笑的声音传入自己的耳朵。
她恍惚间却听得另一阵笑,那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在自己的耳边回荡,以前……就那么从背后拥住自己,轻轻的挠进自己的耳朵,挠进自己的心里……心在这一瞬间,变得沉痛。
回到中国看,一直都没有联系过她们,所以她们的请柬也是寄到古江花园的邮箱里,她站在邮箱前抱着一堆的信件,有何三莲写给自己的信,有春喜写给自己的信,有唐糖一家四口的照片,还有归姐和自己儿子,还有现任老公的结婚照,她一路走着一路翻着,最后把最新的,还没有过期的请柬放到茶几上,看着那上面的一对儿新人轻轻的勾着唇角而笑。
那场婚礼,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没有通知任何人就去了,站在化妆室的门口,手轻轻的放在门柄上微微的吸了一口气,才伸手推开了眼前的门。
“你就安分点儿。”不带好气的话先闯入耳朵,睁眼望去正是一身白色礼物的何三莲,转眼一看却愣住了。
何三莲变得成熟美丽了,整个人都洋溢着幸福,好像过的真的很好。想来……云在森也不会对她不疼爱。
秦淮轻轻的笑,站在那里也不说话,何三莲和坐在化妆镜前的春喜都起身奔了过来,鲜少有联系,可是再好的关系也抵不住五年不见,至少会冷却些,可是她们在相拥的这瞬间,好像当初的那些友情全部都回来了,一幕幕的历历出现在脑海。
那场婚礼上,秦淮一直挽着自己带来的丹尼斯,丹尼斯真的是个完美的情人候选,他的风度和英俊让所有的中国女人都没有移开过视线,让她也成为了焦点。
今年没有在这个圈子里出现,竟然鲜少有人认出自己,而当新娘和新郎一起给自己敬酒的时候,几乎才有人先认出了她。
孙妃是伴娘,一直站在春喜的身边,秦淮明明早就知道了她,明明早在刚到后室的时候就认出了孙妃,只不过……一切和他有关的人,她都不想认识。
何三莲却不这么认为,可能是看到了自己的潇洒,以为自己真的完全放开了吧。所以正大光明的把孙妃介绍给了自己。
孙妃一直看着秦淮,秦淮眼神没有半点闪烁,孙妃却叹了口气:“希望你不要怪他,当初他不懂事。”
秦淮的心微微一颤,佯装没事,看向孙妃问道:“我想知道,罗刊他现在……”
秦淮不在意,挽着身边男人的臂弯转身就要离去:“我没什么兴趣。”冷冷的看也不看身边的人,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怕……听到他的名字,原来,自己还是在意的,孙妃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对着何三莲却大声的喊道:“他死了。心脏移植失败,在一年前,死了。”
“心脏移植?”她巍巍颤颤的转身看向她们两个人,她想,自己的脸色,一定是苍白如纸吧。
好像回到了五年前,在听到孩子没有了的时候,心脏停止了跳动。
轻轻的掐进自己的掌心,用疼痛来提醒自己,可是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她们为什么要告诉自己,难道自己看起来,真的那么无所谓吗?
捂住自己疼痛的胸口,一个脚步都无法再跨动,只能拉住丹尼斯,轻轻的以最微弱的声音说:“丹尼斯……抱我回去……求求你……抱我回去……”
丹尼斯什么也不问,弯腰抱起她大步的向大厅外走去。
他死了……他怎么可以死了……算上今年,他也才二十三岁啊……心脏移植?真是可笑……为什么就死了……谁又能告诉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自己,全身冰凉,连一点温度都没有……就像被抽离了生命一般的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