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此刻怀抱是真实的,温度是醉人的,阮泽抓着沈苑腰侧的衬衫布料,才从死胡同里钻了出来。
阮泽怕沈苑嫌他烦,再加上根本没有理解沈苑刚才说的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所以他死命忍着,只哭了一小会儿,就不再掉泪了。只是被抱着的感觉太好,沈苑想退开一些看看他,他就下意识跟了过去,还伸手搂住了沈苑的腰。
沈苑被他自然而然的亲密的动作讨好到了,手绕到背后握住阮泽的,低头说:“还哭吗?”
阮泽在他颈窝摇头,湿湿的睫毛擦过沈苑的皮肤,勉强用正常的语调说:“不哭了。”
“嗯。”沈苑靠过去重新抱住他,一手重新按在他后颈的部位,还摸了摸他有些长了的头发。阮泽没想过能跟沈苑有这么亲密的动作,反应过来之后一直发僵,站在地上抱了一会儿,阮泽连抽泣也停了,沈苑就带着他往床边走,自己先坐下,然后把阮泽拽在腿上抱着,不住摩挲他后颈,用拇指蹭阮泽耳后的皮肤,另一手拍着他的背,像在哄小宝宝,说:“不伤心了,不要伤心了。”
像最后的晚餐,阮泽放任自己彻底赖在他身上,下巴支在他肩上,腰软趴趴的塌着,双臂依然圈着他的腰,心里想:“拥抱过了,是两个人互相都伸手的那种拥抱。嗯,还牵手了。”过了一会儿,觉得暂时享受够了,才小声说:“没有伤心。”
“唔?”他说完这句,沈苑果然不再抱着他了,松开手让他坐正,说:“那是怎么了?”
阮泽后悔了,觉得自己还想让沈苑抱一会儿,连脑子都没过,就说:“不是,伤心……伤心了……”说完,他就拿期望的眼神看着沈苑,等着他再来抱自己,结果也没等到,沈苑只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个脑瓜蹦,眼睛里带着笑,问:“到底伤心还是不伤心?”
阮泽有些不好意思,又觉得自己不该骗沈苑,低下头说:“不是伤心。”然后他用力把手里握着的手机扔到枕头上,像是赌气一样说:“就是害怕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想理我了。”
看见手机,沈苑才想起自己原本的打算。其实阮泽说的对,他就是准备好好的晾他两天。昨晚跟林立打过电话,彻底想明白的时候,沈苑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当时,生气是大过震惊的,作为这份感情的承受者,并没有多少自得,相反,他万分沉重,为当年的自己,也为这十年里的阮泽。
他确实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但,沈苑想,为什么当年的阮泽不肯给自己一个机会呢,如果那样的心情和喜欢肯给自己知道,退一万步讲,阮泽不说,可如果他肯让自己认识他,说不定两个人就都不用空耗这将尽十年的时间。
可惜明明有那么多如果,阮泽选了最伤筋动骨的那一种。
他一直给人万事都无所谓的感觉,好像什么都马马虎虎过得去就可以了,上学的时候也撩骚,常常请女生喝汽水,偶尔去食堂吃一次饭,排队遇到认识的女孩儿,会热情的请一桌子人,可是人来人往,他没有起过要“定下来”的心思。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这种不在乎变成了另一种在乎,沈苑拒绝在一个“合适”的时间跟一个“合适”的人在一起,归根结底,他就是太喜欢自己,喜欢到不确定这一生会否遇到另一个可以让自己等同喜欢的人。所以说到底,他还是冷漠的。
昨晚沈苑一直没睡,回头想过去的这十年自己做了些什么。结果才发现,被刻进记忆的寥寥无几,拿奖学金那天,有一年全寝溜出宿舍给他过生日,毕业那天,出国那天,拿到学士学位那天,回国那天,人的大脑何其懒惰,只肯好好记住每一阶段的开始与结束,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