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满没有等到罗究检测手机的结果,倒是先等来了松月生。
凌晨三点,房门门铃被按响,风满从沙发上坐起,他跟罗究喝得酣畅淋漓,最后什么时候睡过去都不知道,罗究有裸睡的习惯,风满看不过他赤条条躺在沙发上,扔了张浴巾过去。
“谁啊”风满酒意未散,开门的瞬间才后知后觉:现在多少点了?怎么敲门也不说是谁
下一秒走廊方才暗下去的声控灯被这间房的动静唤醒,风满在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时,理智也瞬间归位。
他跟松月生一个站在门内一个站在门外,隔着一块地砖,视线在空气中相撞,明明只是一天而已,这一眼却好像经过了漫长的时间。
风满的脊背窜上凉意。
在松月生开口前,风满先说:“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问完又自顾自笑了笑,自问自答,“你监视我。”
那些埋在心里的针终于全部发作起来,刺着心脏鲜血淋漓,流出的血涌上眼睛,风满双目赤红,看着松月生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何德何能,值得被这样对待啊?
松月生既然都找到这里,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上前一步:“是。”
“你不是想让我什么都告诉你吗?如果全部告诉你你就能回来的话,我全都说——我蓄意接近你,给你下药,插手风庆的事情,买下风成是为了将你跟我捆绑在一起。我还监听了你的手机,因为我不想让你和以前的床伴见面,我想让你这辈子都属于我一个人,因为我爱你,我爱你爱得都要疯了。”
“混账!”风满抬起手,松月生一躲不躲,闭眼等着那耳光落下来,可脸上并没有传来想象中的痛感,因为罗究醒了。
他身上没穿任何衣服,全部散落在地上,夜已深,此情此景,一眼便能够看出这间房间曾发生过什么。
松月生那张完美的假面终于裂开一角,碎片从那处裂口一片片往下掉,露出底下嫉妒得扭曲的面目。
而风满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松月生亲口承认自己做过那些事远比他自己发现的杀伤力大,那些话变成实质,将他的心一片一片撕下,就在这样的痛苦下风满终于意识到自己喜欢上松月生的事实。
可他们之间已然山穷水尽。
风满怒极反笑。
他突然觉得很恶心,在几天前,他还任由松月生打开自己的身体,在自己耳边说缠绵的情话,甚至相信他对自己说的“我想跟你共度余生”,当时自己是什么样子?
他在想,那也不错。
他错了!完全错了!
老天有眼,在他没有完全迷失时给了他一个机会看清松月生,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但明明沼泽没有淹没口鼻,自己却为何还是感到如此难以呼吸?
风满睁开通红的眼睛,静静看向松月生。
松月生的扭曲只出现瞬息,见风满看着自己,他又尽力恢复成平日的样子,指腹按上风满眼皮,语气愧疚:“你太累了,眼睛那么红,看来跟他也不是很开心,先跟我回家吧?”
面前的男人照旧温柔得无懈可击,漂亮的脸上写满了对风满的担心,那对无辜的眼睛里只有风满一个人,好像他是真的很爱风满,爱到愿意解救他于水火之中。
但这是现实啊,这又不是童话故事。
风满彻彻底底醒了。
他把手抽了出来,松月生说:“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松月生垂眼笑了。
“风满,我从昨天开始就在想,是不是我再怎么珍惜你都没有用,就算我抱你包得再紧,最后也都会落空。”
“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直接跳过那些,直接从。”风满说,“总有操腻的那天吧?”
松月生打开平板:“重新申请一个公司,你想叫什么名字?不如就用我们俩的名字好了,你想玩儿什么?金融地产,还是互联网?”
风满:“”
他现在跟松月生说话超过两句就觉得烦躁。
风满端起碗下楼,扔进厨房。
风满就当作是闭关,在书房看书,暗自打算自己出去后要做什么:他打算回西市他老家,那边之前虽然落后很多,比不得杭城和浦城,但近几年旅游业发展迅速,带动其他产业欣欣向荣,这次回去或许能够找到机会。而且父亲年事已高,他回去也好看着点。
他之前在西市市中心给父亲买了套房子,小时候住的老房子没有卖掉,风满打算回去住一段时间,那间房子里的东西都没有扔,还留着很多母亲的遗物,他在那里待着会感到宁静。
回去后先联系一下那边的朋友,再做一下实地调研,看看哪一个板块更适合自己。
房门被敲了两下,松月生扭开门,端着一盘水果走进来,一看盘子里的水果切得乱七八糟惨不忍睹,松月生见风满不搭理自己,便自己叉了一块喂给风满。
风满只能张嘴。
“我们就这么下去不好吗?”松月生突然说,把风满咬了一半的苹果塞进嘴里尝了尝,“我随时都能够看到你,你就待在我身边,谁都不要看。”
风满抬头:“你是不是从小到大从没被人拒绝过啊?”
松月生看着风满。
“你想要什么,你家里人都会拿到你面前,你觉得你就是世界的中心,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你想要身边的人都按照你的要求来,当然了,大家巴结你都来不及,当然会听你的,毕竟能从你身上捞到一堆好处。”风满笑了笑,“但你控制不住我,你发现这世界上原来有用钱和权势都摆平不来的东西,你一下就慌了,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你乱了阵脚,只能使用最低级也是最无可奈何的办法来囚禁我,以为这样我就会妥协,然后继续稀里糊涂地跟你纠缠下去?”
“该怎么说呢,你现在的情绪只是因为无法得到一样东西而闹脾气,你的家竟然把你养成了一个感情上的蠢货,挺让我意外的,我要是你,现在早就靠着身上的本钱左右逢源,出去祸害世界,把全世界的极品都睡一遍,而不是在这里守着一个不仅落魄脾气还大的男人,说实话,比我好的人到处都是。”
松月生认真听完,油盐不进地靠过来亲了亲风满唇角,说:“可惜你不是我,我只喜欢睡你一个。”
松月生带着笑意的眼盯着风满。
“一辈子都操不腻。”
风满气得一整天都没跟松月生说话。
松月生夜晚的时候抱着风满在他耳边问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
风满睁着眼看窗外照进来的月光,什么话都不想对松月生说。
他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爱过谁,他始终在两人关系见把自己的心放在很遥远的地方,他见过身边太多人的悲剧了,人心并不总是忠诚,深情的人撕破脸、先说喜欢的最后先离开,他见到了太多太多。
况且名利场里的真心本就如昙花一现,只有利益永恒。
身后贴着自己脊背的人呼吸逐渐变得缓和,风满试着动了动,松月生也没有反应,他把手盖到松月生手背,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松月生睡着时没有一点攻击力,任由风满动作。
风满动作很轻,呼吸也是,他轻轻翻过身,和松月生面对面。
隔着近得危险的距离,风满凝视松月生。
松月生的五官很漂亮,这毋庸置疑,风满见过松月生的父亲,在电视上见过他的母亲,风满想,松月生继承了他母亲的美丽,尤其是眼睛,内眼角很尖,眼尾微微上扬,看谁都好像很深情;鼻梁更像他的父亲,高挺深刻,像是刀削过的轮廓;嘴唇最好看,不算薄也不算厚,上唇生着一颗唇珠,风满以前亲他的时候喜欢叼着含他的唇珠,轻佻地调戏他。
一张让人看着就动摇的脸。
风满无声地勾了勾唇角,他是,他们悄无声息的脱队了。
山里几乎没什么人,松月生的手在接住风满下岩石后就没松开,十指跟他紧紧相扣,支撑着他在曲折的山路里行走。
两人很快找到了一处小瀑布,水从顶上流下来,汇成一个直径三十米的圆形小溪。
松月生身上的背心外套都是风满的,他脱了外套和水靴,穿着衣裤直接进到水里。
风满站在水边看他。
松月生攀在石头上,抬手摸风满的腿,长发被浸湿,整个人在阳光下都变得亮晶晶的,漂亮得不像真人,像是生长在这片水域的妖精。
风满蹲下去,松月生便撑着身体往上,精准地亲到了风满嘴唇。
水声遮盖了隐秘的唇舌交缠的水声。
风满骤然失去平衡,噗通一声被水妖拉进水里。
溪水并不深,松月生和风满都能踩到底,松月生在水下暧昧地用下身顶顶风满:“害怕吗?”
“泽路会带着那些老板走好走一点的路,来这瀑布的路很难走,他们不会过来。”风满脱下湿透的背心,直接把手伸到了松月生裤子里,“来,给我看看你有多主动大胆玩得开?”
溪水碧绿清澈,能够清楚地看到水下光景,正午的阳光正好,不至于在水里会冷,松月生只拉下风满裤子,露出下身,将风满翻过去,让风满能攀着岸边。
松月生把手指插入风满后穴时,溪水也涌进去一些,风满攀着石头,将脸埋进手臂,后颈被松月生一点点吻过去,呼吸逐渐变得急促,等到扩张得差不多了,风满感觉自己的后穴也被水填满了。
插入的过程比在床上更生涩,为了不被松月生过大的性器撑破,风满竭力放松肌肉,松月生进去一点便停下来,掰过风满下巴跟他接吻。
“疼不疼?”
风满闭着眼,眼睫轻轻颤抖着,强忍不说话。
水面荡开波纹,从两人身体周围,一圈圈蔓延。入侵的过程比任何一次都要漫长,松月生温柔地抚慰着风满的前端和身体,在风满慢慢放松下来时挺身而入,进入了大半根。
“哈啊!”风满的腰软下去,被松月生紧紧箍住,紧致的甬道绞得松月生有些失控,他重重往前一顶,停下来,和风满深吻。
“唔”
可能知道不会有人听见,就算发出声音也会被瀑布声掩盖,风满的喘息比以往更多,他每喘一声,松月生埋在他身体里的性器就变得更大一点。
溪水是凉的,身体却烫得要死了,松月生却迟迟不动,风满只能自己握着下身撸动起来:“你在干什么?”
松月生垂眸注视风满,溪水折射阳光,像是宝石一样闪耀,映得风满的脸也变得很亮,水汽沾在他的短发和皮肤上,每一寸肉体都带着诱人的情欲。
松月生蹭了蹭风满脖颈。
“喜欢你。”
风满一怔。
“怎么看都看不够,一见到你眼神就移不开,不想让别人看到你”松月生每说一句,便往里重重顶一下,风满的喘息被顶得支离破碎,悦耳的水声带来情欲和松月生暗哑的声音,“想要把你变成我的私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