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原谅。
因此,唯一能做的只剩下憎恨。那时候……。
但,就连这份恨意,在忙碌的日常生活扼杀下,不知何时已随着过往记忆变得又薄又淡。
——尚人一直这么以为着。
只是——
他没想到,当时轮廓模糊不清的情妇,有朝一日会以这种形式现身。
‘真山千里’——有了名字的情妇,当场变得有血有肉,原本应已埋葬的恨意,又被点燃新的火焰,在尚人体内滚滚焚烧着。
(真山……千里。)
尚人勉勉强强从喉问挤出这名字,拳头紧握到指尖泛白。
“我姊姊迟迟无法和筱宫先生结婚,就是因为你们反对父亲再婚吧?”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啊。
让人笑不出来的黑色幽默——岂止如此,汹涌的不快感和无以名状的恐惧感,甚至让他产生晕眩的感觉。
“可是——已经够了吧?我姊姊已经等了四年了。我认为她有权利争取自己的幸福。”
(争取幸福的——权利?)
这是从哪张嘴说出来的话?
害自己家人坠入地狱的既得利益者,没资格主张这种权利!
想到这,尚人突然连眼前那个口吐狂言的瑞希也一起恨上了……简直是恨之入骨。
他好恨。
——好恨。
可是——
“什么叫有权利幸福?你是指破坏别人的幸福,藉此成就自己的幸福吗?假借爱的名号,不管做什么都可以被原谅?——少蠢了!”
从尚人口中说出来的话语,冰冷淡漠到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人一旦怒急攻心到某种程度,似乎会连狂吼狂叫的能量也一并丧失。
接着,瑞希狠狠地瞪大双眸,连珠炮地反驳:“蠢的人是你们!说到底,你们就是无法接受筱宫先生选择了我姊姊,而不是你们吧?所以,你们才要阻止他们两个的婚事。拜托,又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年纪那么大了,竟然连父亲的幸福都不肯放过,你们真的太差劲了!”
‘无法原谅父亲选择了其它女人’。
尽管这句话和真实情况有着决定性的差异,不过倒也真说中了尚人的心事。
抛家弃子,选择外遇对象的父亲,根本不值得原谅。
不过,这心情很快便被愤怒所取代。
“你……有没有说错啊?最差劲的人,应该是把别人家庭搞得支离破碎的你姊姊吧?”
尚人的视线丝毫没有动摇,笔直地注视着瑞希。
“那种只顾着和女人偷腥,抛弃家人不管的男人,早就不是我父亲了。”
顿时——
“什……”
哑口无言的瑞希,夸张地变了脸色。
“你骗人!”
“我骗你什么?你姊姊和我爸爸发生外遇的事?还是年纪一大把的欧吉桑,居然背着四个小孩在外面和年轻女人乱搞,把家人像垃圾一样丢掉的事?”
“姊姊……我姊姊、外遇……不可能、你不要乱说!你再乱说的话,我绝饶不了你!”瑞希的双唇打着哆嗦,故意装狠瞪着尚人。
可是那凶狠的目光,不过是在突如其来的指控之下,为了掩饰心中的半信半疑而故意装出来的伪装罢了。
“不相信的话,可以回去问你姊姊啊?唉,虽然她不可能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就是了。你好象被保护得好好的,什么都不知道嘛?”
在对姊姊深信不疑的瑞希面前,活生生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