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什么不懂或许问他们更明了。之前太小瞧这些堆窑的师傅们了,以为只是堆放整齐就可以了,她为自己那颗骄傲而自满的心感到惭愧。
装窑的师傅们平常也负责来往货车里的木材装卸,不过没事的时候他们就在一间休息室里睡觉。苏臻忍不住想要去拜访下师傅们,并想问问他们一些工作经验上的问题。她走进离干燥窑不远的一间休息室,师傅们居然横七竖八的躺桌子上或者沙发上睡觉。其中一个看见苏臻来了,竟慌张的问“是要出窑了吗?”她摇摇头,他居然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苏臻见了不禁惊讶,怎么个个都当晚上在睡呢,这也太自由和舒服了吧。其实师傅们心中有底,对于今天有什么活要干,早就谙熟于心,像什么木材哪天出窑,几号窑几号出来,他们比苏臻还清楚,根本不用去看温度。要说技术吧,他们说不上来,但是经验让他们对工作游刃有余,所以知道活轻松的时候,就上班偷偷喝酒,然后睡觉。
喝酒是鲜族男人们的习惯,一般早饭时就开始喝,喝了来上班就睡觉。中饭继续喝,晚饭亦是。虽然规定上班不能喝酒和睡觉,但是厂里拿他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他们都是很有经验的师傅,工作的时候也是很认真,只是爱喝酒爱睡觉。就是因为之前的看窑师傅嗜酒所以换了无数个了,不然社长也不会想到让什么都不懂的苏臻来肩此重任。
苏臻见大伙儿在睡觉,根本不理睬自己,于是只好退出房间。她来到工厂里那幢废弃的大楼里,这里清静没有人打扰,可以大声的朗诵资料方便记忆。这是她读书时老师告诉她的办法,就是到一个空旷的地方,找一棵树或者一面墙对之大声吟讽,会让人记忆深刻。今日她想到这个办法决定试试……
读了近十页又到了看窑的时间,经过一楼的碎木屑时,她看见了凌乱散在地上的雪糕棍,大概是木厂之前给雪糕厂做的,但是这些雪糕棍俨然是不要了的。她拾起一根放鼻子前闻了闻是松木的味道,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抓了一大把雪糕棍就往宿舍跑,并把它们藏在书桌抽屉里。
钟煜上班时除了认真学习细木工板工艺,还有就是惦记着晚上的火锅,心里早就想吃一顿麻辣爽口的火锅了。好不容易盼到下班,他叫上苏臻和朴青河一起去吃狗肉火锅。
三人朝木厂外走去,朴青河说:“那我先给他打个电话,叫他今天别来接我了,不然他一会儿白跑了。”他拨电话时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
“要不叫他一起去吃吧,人多也热闹。”钟煜知道朴青河说的是蘑菇头。
电话拨通后,朴青河说一起去吃火锅,起先蘑菇头还客气说不去,但是朴青河执意要求他去,并又是一番礼貌而客套的说辞,蘑菇头见盛情难却就只好答应了。
狗肉火锅店亦是鲜族特色,一张有炉子的桌子置于地上,一个个包间用木板分开,钟煜还职业性的敲了敲木板,看看是什么板材。三人围着桌子席地而坐,并开始点餐。
“你怎么弄到他的电话的?”等待食物上桌时,钟煜笑问朴青河。
“这还不简单,只要有心,就一定可以弄到的。如果你没有得到,只能说明你其实并不是那么想得到。因为我想要和他交往,所以可以得到他的电话,因为老天会帮你。”朴青河说着自己的切身体会。
“你说话越来越深刻了嘛,他的模样倒真的挺秀气,那你们有希望吗?”钟煜继续问。
“不知道,其实我的目的没有那么明确啦,能做朋友,一起吃吃饭,喝喝酒也好啊。难道一定要有什么恶俗的关系吗?我现在都不看重那些了,我比较看重精神上的。俩人的一旦发生了什么关系,那么就要面对两个选择:继续或者放弃,而朋友却更长久。”朴青河似乎越来越理智了。
“你呀,嘴上这么说,其实我知道你心里很在乎他的,看你就就是在口是心非说假话,其实你还是想要结果的,对不对?”钟煜毒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