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的忙碌让我竟然忘了陈琳这一回事,甚至就连叶晓晓都不再催我离婚,日子过的相对太平,恍恍惚惚就到了八月,我回家了一趟,小家伙还是依旧笑嘻嘻的跟着父亲做了跟屁虫,手里早上出门前拿着香蕉,回来就变成了糖葫芦,满嘴的黑乎乎的。
母亲每次都无奈的拿着毛巾使劲的帮陈墨阳擦去嘴边的糖水,有时候擦得疼了,小家伙也知道伸手抓毛巾,我看着也笑着开心。
陈青跟我是小时候的玩伴,现在在家里帮着父亲做点农活,也在镇上开了一个小饭馆,经常会抱着他的宝贝儿子来我家跟陈墨阳一起玩,陈墨阳倒是个自来熟,拉着比自己小的小弟弟玩游戏,但总是以小弟弟的哭泣结束,还经常弄得陈墨阳很是郁闷的问我为什么小弟弟喜欢哭?
母亲也问过我陈琳的事情,我说我也不知道她到了哪里?母亲劝我说让我离婚,我说我正在办,但法院找不到人没办法解决呀,对于不懂法律的母亲我总是如此欺骗着。
然后母亲就问我去年过年给我介绍的女孩还在联系没有?我突然想起来,我把罗文娟说的如此难看的事情我就想笑,还好她不知道,不然非把我说一顿不可。
我笑着说没联系了,都很忙。
家里的小狗早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倒是猫咪老实的就知道趴在沙发上睡觉,陈墨阳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卷着猫咪的尾巴摇啊摇的,猫咪火了就会挠他,然后小家伙就笑,逗得一家人都在笑。
不得不说陈墨阳已经成了我家里的一个宝贝了,他哭,全家人都会围着他嘘寒问暖,他笑,全家人都觉得如同过年一般开心。
我回来的第二天,小姨来到我家看我,给小家伙买的牛奶,让陈墨阳开心的拉着小姨的手一个劲的摇。中午小姨没有回家就在我家吃了午饭,小姨问我:“小非,城市里生活压力大不大呀?”
我笑了一下说:“还好吧,就是生活节奏太快,有时候也要回家来休息休息,放松放松,你看我不就受不了城市的快节奏生活逃难到家里来找快活来了吗?”
小姨笑着说我越来越会说话了,还说:“实在不行就回到镇上,开个小店,一样挣钱呀,你爸也年纪大了,上个月骑车子去地里的时候摔倒了,在镇上住了一个星期的院。”
听了小姨的话我脸上本来笑意也化为了乌有,默默的端着饭碗不住的扒拉着米。
父亲看出了我的尴尬,有些生气的说小姨:“你说你跟孩子说这些干啥呢?快吃饭吧。”转而又给我加了一筷子菜,安慰道:“小非,别听你小姨瞎说,那天下雨了,车子打滑,我只是滑倒了,脚腕扭着了,医生说回家擦点酒精就好了,我非不听,说住院看看好得快,所以才住的院。”
我勉强的笑了笑,眼里带着泪花,给父亲夹了一筷子菜,说:“嗯,爸,没事,你没事就好。没事我就放心了。”
小姨吃着饭没有再说话,陈墨阳坐在椅子上脚不点地的扭着屁股说要吃鱼头,我又无奈的用小碗把鱼头给他单独盛到碗里给他吃。
这顿饭直到结束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有陈墨阳不是传来吸鱼头的声音,我听着难受,那天我第一次在父亲面前抽烟。
父亲知道我不抽烟,向我要了一根烟说:“小非,你别担心,你爸还没老,才48,还不到五十,还干得动,你还年轻,多闯闯,别像我一样,到了车站想去城里看看你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买票,拿着票也不知道坐哪一辆车。你在外面别害怕失败,失败了受不了了就回家,家里的门从来不关,你半夜回来,我半夜起床接你,你中午回来,我中午从地里回来给你开门,别怕。在外面别怕吃亏,你爸这辈子没欠过别人,也不想欠别人,哪怕别人欠我,我不想欠别人,吃亏是福。”
那天吃完饭父亲跟我谈了很多,我一直在点头在听,印象中父亲是个只会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可是今天说的话都是大道理,我真的听的很有感触,可能这些年的阅历多少也让我理解了不少的道理,我懂得了珍惜。
我也突然明白了父亲的难处,我想,如果我四十岁以后还在外面拼搏,那家里的父亲该何去何从?我想,如果我四十岁以后在城市安了家,那父亲养我这个儿子是为何?我想,如果父亲老了,走不动了,我是不是应该扶着他看一看外面是不是依旧风景如画?我想,如果父亲老了,身体病了,我是不是应该陪在他的身边为他守候?我想,如果有一天父亲老了,走不动了,身边没有一个亲人陪伴是不是真的晚年凄凉?是不是真的养我是为了别人?是不是真的应征了那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了,岂不悲哀?
那天我未曾想到一句很悲戚的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可是后来是欧雅的经历教会了我这句话的涵义,让我哭的痛彻淋漓。
因为是跟公司请假,三天的假期,也很快过完了,我带着沉重的心情拉着小家伙坐上来回小城的大巴。
叶晓晓在家里已经做好了晚饭,吃饭的时候我也没有太多的话,叶晓晓说她去北京的调职手续下来了,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叶晓晓也没有跟我争论什么?我已经想不到用什么话来揶揄叶晓晓了,干脆选择沉默。
陈墨阳拿着勺子趴在桌子上扒拉着米饭,嘴还不老实的喊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