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地咬住下唇,用尽全身力气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沿着原路走了回去。我回到了苏家的祠堂里,雁儿已是转醒,脸色依旧惨白,她见着了我,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连忙扶住了我,“夫人,你怎么了?”
我觉得我像做了场噩梦,背后冷汗涔涔,我无力地道:“没什么,你把这里恢复原样,我们回去。”
雁儿扶着我在蒲团上坐下,而后她快手快脚地收拾好了一切,就连机关也找到了关口。她忧心忡忡地看着我,“夫人,我收拾好了。”
我和雁儿顺利出了苏府,安全地出了城。不知是不是力气在偷听沈轻言的话时用尽了,我上重光山的时候,跌了好几回。后来雁儿干脆背着我,一步一步地回了寺庙里。
之后,我做了个许许多多的梦。
我梦见沈轻言白衣翩翩,手执玉扇,温文儒雅,眼含淡笑,在高高的阁楼上临风而立,醉了不知多少闺中姑娘的心。
我还梦见了孩提时的沈轻言,在苏府沈府隔着的小巷里,拿着冰糖葫芦对我说:“苏妹妹,给你吃,不要哭了。”
我亦梦见了我初次垂帘听政,帘子缓缓放下时,沈轻言一身紫袍玉带,站在左列首位对我轻轻微笑,为我解忧为我抵挡文武百官的刁难。
还有我生辰时,他送我如意囊时的脉脉温情,他愿我事事如意。他还在桃花林里深情款款地喊我的小字,果香满满,亦是抵不过“绾绾”二字。
……
我忘了我究竟还梦到了些什么,只记着了梦里的沈轻言美好得如溪中雪。只可惜梦越美,碎得越快,顷刻间,梦境便如雪花碎了一地。
我混混沌沌地想去接,却被刺痛了双手,血流了一地,滚烫如火。
我已是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身下仿佛时而有团团烈火在燃烧,时而又像在冰天雪地里,我痛苦得呻吟出声,数不清的叫声在四面八方响起,最后只剩一声着急的呼唤。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也不知是幻觉还是什么,我竟是看见了许久不曾梦见的宁恒。我又闭上了眼,一只冰冷的手探上我的额,我被冷得惊醒了过来。
“太后。”
我睁开眼,怔楞住了。
宁恒收回了手,低声道:“太后,你总算醒过来了。”
我又愣住了。
宁恒又说:“你发高烧昏迷了整整两日。”
我此时总算确认了眼前的人不是幻觉,真的是宁恒。我张嘴欲要说话,却发现我的声音沙哑极了,“你怎么会在此处?”
宁恒倒了杯水给我,我接过轻抿了一小口,温水经过干燥的唇舌,滑进了喉咙里。我张口嘴又连连喝了几口,宁恒此时方道:“致远奉了陛下旨意迎太后回宫,不料太后却是发了高烧。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