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氧化碳气泡在舌尖咕嘟嘟地爆开,清甜的白桃味混着一丝辛辣滑下你的喉咙,酒精开始在你身体里运转,朦胧的,温暖的愉悦感轻轻笼罩住你。
耳边是轻柔的巴赫十二平均律,而眼前的文档页面已经许久没有再敲一个字上去,你皱眉盯着大半空白的稿纸,嘴里轻轻咬着酒杯边缘——你用了John的那个岩石杯。
这酒,或者说只有四度的甜汽水,已经让你双颊遍布红晕,你实在不是能喝酒的那种人,但是也拦不住你偶尔想念这种在温暖中浮动的感觉。
方冰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音,当然,鸡尾酒不是这样喝的,你只是学着John的样子在喝酒。那个清透的冰块不时碰到上唇,你不太习惯这样,站起身来离开书房打算去餐厅拿个吸管——岩石杯配吸管,John知道了会拿这个逗你的。
然而你刚叼着吸管从餐厅出来,就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John提前回来了,你们在客厅打了个照面。
你心里暗叫不好,转头就要钻进书房,你在里面的时候他不会随便进来,然而他已经看到了你的脸颊,还有惊慌的样子。
“Classical?”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尚且没有看出你干了什么好事,他看着你嘴里的吸管,“你要做什么?”
“嗯……”你努力用咕嘟冒泡的大脑想出一个说辞,“……喝茶。”
话一出口你就后悔了,该死的,这个谎不能再明显了,谁会用吸管喝茶?你觉得还是赶紧进书房的好。
你没能跑掉,John迈了两步就过来拦住了你。
“你怎么了?”他的手抚上你的脸颊,这下他看出来现在是怎么一回事了,“你……”
“我没有。”你不打自招地说,然后因为刚刚碳酸的摄入打了一个嗝。
他扬了扬眉,你的脸更红了。
John叹了口气,“你还在服药,天啊,”他微微皱起眉头,“你不能喝酒。”
“我在大学就这么干。”你嘟起嘴,咬着那根吸管。
“你又这么说,”他拿掉那个吸管,“我是不是该庆幸你至少没有抽烟?”
Well……你不动声色地吞咽了一下,是啊,没有抽烟——你可还没漱口呢,但你们还没接吻,至少现在没有,所以这还有的可瞒——如果John看不到那盒烟的话,但是那就放在酒杯旁的一迭书后面,这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
要不还是跑掉算了,你走投无路地想,就说是编辑有急事……
“你喝的什么?”他进了书房,你跟在他后面,“威士忌?”他来到电脑前,看到了那个岩石杯。
“我才不喝你的威士忌。”你哼了一声。
“我想你也不会喝。”他语气里有点笑意——你上次,就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喝他的酒,被辣到咳了半天不说,二十分钟之后你就陷入昏睡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他时不时还会用这个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