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教授。”伊薇特低低地回答说,“我只是在尽我所能而已。我没有多少时间,所以没有那么多顾虑。”
“在我年轻的时候,魔法界有一种说法:神秘事务司的学者都有穷尽一生也想要得到的答案。”邓布利多顿了顿,然后用更加缓和的语气问,“你呢?坎贝尔小姐,你得到你所追寻的答案了吗?在这么多年的求索和钻研之后,你从天体的运行中,汲取到了能够改变命运的知识吗?”
伊薇特愣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笑了起来,几乎像是在孤身一人苦苦跋涉多年之后,终于和同病相怜的旅人相遇,而因此有几分畅快和感动了。
“您也有想要改变的预言,是不是?”她直率地问,“您也想知道,镌写在星辰中的命运,到底能不能以巫师的力量扭转,是不是,教授?”
邓布利多沉静地和她对视,一言不发。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那双蓝眼睛也仍然宽容、慈爱而悲悯。
伊薇特并不在意他的答案,只是在唇角蕴起一缕苦涩的笑,开口时声音低哑发紧。
“没有,教授。”她木然地说,“无论多么伟大的巫师都无法改变行星的轨迹,不是吗?就像我们无法使太阳从西方升起,也无法阻止月亮的圆缺。”
“……那么,”在沉默了很久之后,邓布利多又问,“你已经放弃了同命运抗争吗?”
老人问出这句话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疲惫过了。伊薇特甚至觉得,这不像是老师和学生之间的谈话,而是他作为一个跋涉多年的苦旅者,平等而诚恳地去询问另一个跋涉多年的苦旅者——你还要继续跋涉吗?
即使明知前方亦是无休止的苦旅,你仍要固执地接着走下去吗?即使明知前方就是不见底的深崖,也不愿提早调头,换一条路吗?
“我是一个拉文克劳,教授,”伊薇特垂着眼睛,不置可否地回答,“您知道,拉文克劳从不做徒劳无用的努力。”
“但是,”她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平静地微笑着说,“我的爱人是一个格兰芬多。他曾给了我足够挥霍一生的勇气,所以,在我停止呼吸之前,先生,我都会继续战斗。”
伊薇特没有再多停留。她礼貌地向邓布利多道了声“晚安”,就此离开了校长办公室。这里已经没有她能做的事了,她要前往和小天狼星约定好的地方,在那里等着他结束他自己的战斗。
这次,她一定能等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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