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羽始终耐心地等他。
终于他朝慕羽伸出双手,开口时却又如同两人刚见面一般针锋相对,剑拔弩张:一开始我就讨厌你,没有你,一旦完成了任务,我将成为他最亲密的人,比亲儿子还亲,但我了解他,一番话被说得颠三倒四,逻辑混乱,他照旧维持着一如既往的扭曲表情,最后是我误会了。
慕羽听懂了每一个词,明了他说不出口的请求。
她总是乐意顺应无伤大雅的请求。顺着伸出的手,她给了克劳奇一个轻缓的拥抱,一个纯粹得不能再纯粹的拥抱,后者当是愣住了,根本没料到她真的懂了不可言明的请求,又如同好似许久没拥抱过人一般,整个身躯僵硬而发颤。
一滴一滴犹带暖意的水珠落在她肩上,紧接着越来越凶猛,汇成了一滩蔓延的水渍,伴随着微不可闻的抽泣。慕羽没有询问,任由衣衫湿润,缓缓拍着他的背。
会疼吗?会痛苦吗?他不再看她,竭力控制着早就变形的声音,给伊凡尸检的麻瓜说他没受多少苦。魔法国会那一次也很快,轰一下就没了
慕羽停了停,又以更柔和的节奏拍打他:不疼,一点也不疼,她绘声绘色得像已经经历过一样,也许会有声音,也许你再没机会听见了,还有一些无用让你软弱的记忆,都是假象。
明明是在劝哄安慰,声音低得仿若在唱催眠曲,无人能看见的地方,迎着冬天少得可怜的阳光,她却微微翘起嘴角,眼中没有丁点情绪。
我会待在这,陪着你完成该做的任务。她许下了诺言,从不管这个承诺对另一方的重要性。
从肩膀上晕开的水渍似是有继续延伸的架势。
还要至少两个月。我必须全力确保没有意外发生。
当然,我会等。她不带犹疑地回应。
水珠不再掉落在肩膀上,耳边转而传来了一声轻笑,在远离她的同时克劳奇顺手帮她理了理衣领,勉强遮住了一块地方:脖子上,他指了指,有一瞬笑里盈满了玩味,很快又正了颜色,前前后后像是两个人,你会待在他身边,绝不离开。